移步而去,那人的背影也越來越熟悉,讓樓绾忍不住駐足停下,站在幾步之遠的地方。
男子伸出手來,白皙的胳膊露出,手腕搭在了桌子上,那雙手卻熟悉極了。
“有什麼症狀?”
男子一字一句的說道:“多夢,心慌,難眠。”
楚闊把了一下對方的脈搏,“之前可有吃藥。”
“無用。”
“勞煩,将臉露出來。”
男子身後的侍衛把紗扶了一點起來,那側容讓樓绾的胸脯跳動了好一會兒。
楚闊簡單的看了看,問道:“公子可是憂思焦慮,整日有些過于忙碌了。”
“嗯。”
“或者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楚闊的一問,讓男子停頓半息,最後垂眸落下帽紗起了身。
顯然他不願意說出那些事情。
男子不願意說,楚闊自然不會逼問,放下了手,又說道:“公子,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須系鈴人,若你受諸事煩擾,不如就将那件事放下吧。”
樓绾走進近,看了一眼旁邊夏路彥記下的名字,寫的是憶晚,這并不是他的名字。
“東家?”
楚闊多喊了幾聲,“東家這是來看診?還是說有什麼指教。”
回神過來的樓绾視線落在那叫憶晚的男子身上,憶晚,憶晚……憶绾……
“公子心事重重,若當真是遇到了什麼不可解決的煩惱,那便忘了他,人世間的離别隻是早晚的事,好好告别,亦不留遺憾。”
幽暗的目光似乎多了一份打量和經驗,齊卿言站起了身,額間的碎發微微吹起,那眼角的紅痣變得妖豔無比,唇瓣微勾帶着淺淡的笑意。
“娘子讓人有些熟悉,隻是不知道在何時見過娘子?”
樓绾指尖蜷縮,“常年走商,或許有過一面之緣。”
明明沒有一點相似之處,但一颦一笑卻讓人心生舒适,齊卿言冒犯的躲開了幾眼才微微垂眸,同樓绾道歉。
“抱歉,小生曾經有一位故人,娘子同她雖長得不像,但周身氣質卻像極了她,無意冒犯,隻是……”
隻是陰陽兩隔,此生再也見不到了。
樓绾笑了笑,“大黎百姓衆多,有那麼幾個相似的,也實屬正常,公子客氣了。”
對着齊卿言微微欠身,樓绾便轉身去了後院,但齊卿言卻一直盯着樓绾的背影,眸中帶着哀傷,又帶着别樣的情緒。
楚闊提醒了幾句,齊卿言才回了頭,放下了紗帽,以免被人給認出來了。
“楚大夫,方才那人是?”
隻聽到這位大夫說了一聲東家,這人難道是順安堂的東家?
楚闊坐下身,“那自然是我們東家,瞧公子那眼神,都快盯到我們東家的頭發絲裡的,想來應該也沒什麼病,但我可提醒你,我們東家和離時,那可是響當當的去登門敲鼓,逼着那聞人氏寫下和離書。”
啧啧兩聲,“這般女子,可不是你這等柔弱小白臉消受得起的。”
“哦?聞人氏,元陽城聞人氏?”
齊卿言有些吃驚,雖聽說過這等事情,但也僅僅隻是聽說,這時間竟還有這樣的奇女子。
聞人氏初來京城,就因為這件事頗受打擊,受了世家不少白眼,原來竟是這位。
聽聞,也姓樓。
齊卿言再度坐下身,讓塞了一錠金子給楚闊。
楚闊看到金子,眼睛都發光了,這一錠金子可是他們順安堂好幾個月的支出,就這麼塞給他了?
咬了一口,“這真給我?你這心病我可沒辦法醫治。”
帽紗之下是齊卿言泛着光芒的眼眸,“你隻需回答我幾件問題便可。”
楚闊的腦子轉了轉,這小白臉莫不是看上他們東家了,出手這麼闊綽,但見色起意之人定不是什麼好人。
“不知公子想問什麼?我們平日跟東家不曾有過多的接觸,所知也甚少。”
那一錠金子落在了桌子上,被楚闊推了過去。
但齊卿言隻是看了一眼,又擡眸說道:“楚大夫不必擔心,我隻是問一些簡單的事情。”
“公子請說。”
無論是簡單還是複雜,楚闊自然不會将樓绾的事情說出去。
齊卿言問道:“方才那位娘子叫什麼,家住在何處?性子如何?”
“東家是樓家的大小姐,大多時候都在順安堂,性子……你也知道,聞人氏和我們東家的事,性子自然剛烈至極,别看現在一副溫婉的模樣,其實可兇了,順安堂誰敢招惹她。”
“至于名字,也不是什麼秘密,樓绾。”
齊卿言身體一僵,周遭都沉浸了下來,隻能聽到‘樓绾’二字,在耳邊回蕩。
一模一樣的名字,就連那獨有的氣質也少有,這是否就是在代替着她活着。
木在原地的齊卿言,耳邊傳來了侍衛的聲音,是在呼喚他。
“陛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