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喊了一聲,被李映禾給拉住了。
公堂之上,切不可攀親戚。
一旦有敲鼓鳴冤,那便是公開審理,外面圍着百姓,都在看這一次的事。
趙金說道:“堂下何人,有何冤屈,速速報來。”
江芙蓉哭得眼睛紅腫,如今還是忍不住哭泣。
一邊落淚一邊說道:“民女江芙蓉,是城北江家江琨的大女兒,父親身亡,我卻還是幾日後被告知,還請大人為民女主持公道,将父親的那繼室抓起來。”
“你說的可是報案的方春玲?怎麼會有自己報案抓自己的。”
百姓們也紛紛說道,那方春玲跟江琨平日的關系便極好,又怎麼會害死自己的丈夫。
聽到外面的讨論,江芙蓉委屈得抓緊了身下的衣服。
揪心的疼痛,讓她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胸膛。
“大人,聽聞報官的還有兩人,是父親的侄子,和那女人的侄子,是嗎?”
趙金想了想,拉着旁邊的人問道:“是這麼說的嗎?”
衙役點頭,“方春玲是這麼說的,說是自己侄子發現了江琨的屍體,哭喊着去報了案,又找人去順安堂抓了人。”
事情明了,趙金看着堂下的人說道:“是這麼一回事,跟案件有什麼關系?”
“不是!不是!”江芙蓉捶着地面,哭得抽泣。
喜妹瞧着可憐,也跪下身,拍了拍江芙蓉的後背,讓江芙蓉緩一緩。
“仔細說說,什麼不是?”
趙金看了一眼樓绾的眼神,這位娘子跟左相到底是什麼關系,次次都能受左相的庇護。
被樓绾瞪了一眼後,趙金說道:“江娘子仁孝,賜座。”
衙役去拿了一把椅子,又給江芙蓉喂了一點茶水,江芙蓉才緩了過來。
哽咽的說道:“父親從未有過侄子,哪怕是遠房侄子也不曾有,江家人丁單薄,我們這一輩裡,我也就隻有一個弟弟和妹妹,而那女人……根本沒有侄子,兒子倒是有一個!”
趙金眼眸微睜,“都不是,那他們這是……”
“是方春玲這個賤女人謀财害命,害了我父親,求大人驗屍!”
江芙蓉從椅子上下來,跪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泣和大喊。
百姓們也紛紛說道了起來,瞧江芙蓉那哭暈的模樣,定然是不會作假。
趙金有些為難,“這庭審在四日後,怎麼能今日驗屍。”
驗屍是需要文件批複的,這裡是京城,做任何案件也都是要走流程的,除非是臨時案件,像樓绾那樣的案子。
樓绾放下茶杯,起身行了一禮,趙金吓得也站起了身,不敢讓樓绾給自己行禮。
“趙大人,此言差矣,江琨身死,他女兒匆忙趕來,什麼事都比血緣更重要,既然江芙蓉要求現在就審,大人難道不應該開堂嗎?”
趙金擦了擦汗,這位的背後是左相,他不敢不從。
“是,是,樓娘子說得是……”坐下身,又是拍闆,“來人,找仵作來。”
“大人不可!”
得知江芙蓉回來,方春玲那是快馬趕了過來。
走到正堂,方春玲神色淡然,身着富貴跪下了身,“大人,我家琨郎身死,我們也難過,但他的屍體停在府衙,七日後審理,也正好過了頭七,我們也好搬回去安葬。”
“賤人!你這個毒婦!”
江芙蓉見到方春玲,便忍不住脾氣朝方春玲打去。
但被喜妹和李映禾攔住了,“芙蓉,不可沖動這裡是公堂。”
江芙蓉還在罵,最後傷心之餘半暈在了椅子上。
方春玲繼續說道:“芙蓉隻是受人蠱惑,這幾人都是順安堂的人,就想趁着芙蓉腦子不清醒,将這件案子斷掉了,大人,您也要為我們做主啊。”
“我清醒着呢,毒婦,你趕走我們,我原以為你是真心愛我父親,沒想到……你……你……”
看着江芙蓉那一副癫狂的模樣,方春玲反而輕松了不少。
以江芙蓉的狀況,大人絕不可能會現在就審。
方春玲嘴角勾起了笑容,樓绾都看在了眼裡,帶着殺伐之氣,讓趙金都沒辦法忽略這位樓娘子。
真是奇怪,雖然樓绾借了左相的勢力,但他看着樓绾總覺得害怕,難道是名字?
被樓绾将軍大鬧過府邸的趙金,現在對姓樓的都很抵觸。
“既然如此,來人,将江琨的屍體帶上來,現場查驗。”
方春玲一頓,“大人!”
“公堂之内不得喧嘩。”
瞧着樓绾的意思,今日不審這案件,明日左相說不定就要登門拜訪他了,或許不是登門,或許直接革職查辦。
方春玲慌了,那屍體停了六日了,但在他們眼裡也不過才三日。
現在正直秋季,氣溫适宜,也不知那屍體腐化成什麼程度了。
方春玲跟丫鬟了說了幾句話,那丫鬟便離開了。
樓绾看到哪丫鬟匆忙而去,吩咐北方道:“跟着那丫鬟,可别出其他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