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家的小丫鬟,瞧着還挺單純。
李映禾托着下颚,思緒飄遠,有些郁郁,楚闊的醫術高超,這點小毛病倒不至于真要了人命。
秋日的陽光并不刺眼,還有些暖和,但李映禾隻感受了一會兒便被什麼人給擋住了。
順着身影看去,是個穿着破爛,臉上到處都是污泥的乞丐。
乞丐指了指她們的饅頭,李映禾便直接推了過去,也不過是一點吃食罷了。
“你們在打聽江員外的事?”
李映禾沒時間跟一個乞丐閑聊,便吃了一口馄饨點頭。
乞丐來了勁,“江員外有一子二女,兩個女兒都嫁了,兒子呢,原本在江南做生意,很少回家。”
“你說的可當真?”
這鄰裡鄰外的說辭可都是一模一樣,都是說江員外家鄰裡和諧,跟家裡的關系還不錯。
乞丐伸了伸手,李映禾便給他遞了水過去,還吩咐小二給上了一碗馄饨。
“江員外那大夫人是後娶的”,乞丐笑了一聲,神神秘秘的說道:“年少時的情人,花了不少錢疏通給娶回來的。”
“那位……夫人?”
也就是帶着兩個侄子來他們這大鬧的夫人,約莫三十來歲,看起來倒是珠圓玉潤,模樣尚好,那侄子一個是她的侄子,一個是江員外的侄子。
李映禾湊近,沒有嫌棄乞丐身上的味道,“那他原先的夫人去了哪兒?”
乞丐一敲桌子,“你這可問到了要點,抛棄糟糠之妻的江員外,把自己的原配夫人弄哪兒去了?這我可知道,不過嘛……”
攤着的黑手,李映禾瞬間明白了,小小的給了一兩銀子,怕這乞丐拿了錢跑了。
乞丐颠了颠銀子,還算滿意。
“去年我逃荒來京城,在門口乞讨,還正巧看見了,那原配夫人拿了休書,你猜怎麼着?”
李映禾聽得認真,這其中定有變數。
乞丐一拍桌,“那在江南做生意的兒子,将老母給接走,自此這段時間我可再也沒見過那兒子了。”
吃馄饨的喜妹擡起了頭,難道那天鬧事的人是繼夫人的侄子和江員外的侄子,就是沒有江員外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你們是順安藥鋪的人,前兩天鬧得還挺大,怎麼樣,是不是想調查江琨家的情況?”
李映禾點頭,“還請老先生指點。”
“什麼老先生!”乞丐有些氣急敗壞的撈了撈頭發,“我這還沒滿二十呢!”
“抱歉,小先生。”李映禾急忙改口道。
滿臉的胡子,亂七八糟就蓬松的頭發,手上還有裂紋,李映禾便以為這人是個老者,原來是個少年郎。
又從身上拿了一些錢,李映禾将錢塞給了小叫花子,“勞煩了,若能真相大白,我們順安堂必有重賞。”
收了這錢,小叫花子又點了點,污黑的臉上還揚起了笑容,看起來牙齒倒是挺白,李映禾懷疑了一瞬,又深覺與自己無關,隻要小叫花能查查出這些事情就好。
吃完馄饨,喜妹和李映禾回了順安藥鋪,這裡已然沒有了求診的患者,也沒有聽課的學生,心情頓時郁郁了下來。
時間過去了三天,樓绾打算去看一看楚闊,但以她現在的身份去牢獄裡看望人,需要的就是銀子。
京城内的冤案管轄,隻要不是官員的,皆數會送去衙門,也就是趙金那一處。
樓绾提着一盒子的膳食站在門口,就有官差走來。
“樓娘子,多日不見,今日是為何時而來?”
那天那場和離,相信整個府衙的人都認識了她。
樓绾笑着說道:“我有一朋友被關在了裡面,不知可否通融通融。”
銀子塞進官差的手上,那官差卻不敢收,硬生生的給塞了回去。
“樓娘子,我們這有規矩,還未辦理的案件,是不得去看犯人的,你就别為難我們了。”
一個治病緻使的死亡案件,塞銀子也不能進去,隻有一種可能,這上面有人頂着。
如她所想,是有人要算計他們的藥鋪,而且官位還不小。
不知怎地,樓绾此刻的腦海裡閃出顧煜的那張臉,輕蔑的笑容,得逞的眼眸,讓她不得不懷疑到顧煜身上。
樓绾幹笑了一聲,“既然……”
“還望官爺通融。”
陌生的聲音響起,樓绾側頭看去,是一個熟悉的臉龐。
這不是蕭醉的手下玄真嗎?
那腰牌顯然是左相府的腰牌,官差一見了腰牌便跪了下來,想拒絕,但對方何等身份,他們一介小喽啰哪敢拒絕這種事情。
衙役繞了一條道,“樓娘子裡面請。”
樓绾提着盒子走了進去,目光還時不時的打量着玄真。
冷臉卻武藝高強的玄真,蕭醉怎麼會讓他過來。
行走了一段路,樓绾問道:“不知相爺為何再次相助,樓绾不過一介平民女子,應當跟相爺沒有什麼交集吧?”
“樓娘客氣了,大人隻是覺得娘子親近,時而幫一幫就當是行善了。”
樓绾笑了一聲,蕭醉善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