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绾求之不得,“多謝。”
繞過屏風,果然看到了蕭醉,舉手投足之間竟是貴族的優雅之氣。
再素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也彰顯左相的氣度。
蕭醉突然起了身,給樓绾讓了一個位置,還将方才她送回的衣袍放到了自己的身側。
樓绾:“……”
左相還真是會裝模作樣,自己的衣服給别人穿了倒也不覺得不幹淨了。
對着蕭醉微微颔首,“君樂公子,許久不見,近日可好。”
“尚好。”
“上一次喝酒,君樂公子獨飲了不少女兒紅,還醉了。”
蕭醉神色淡淡,倒是玄沐笑了起來,“咱們千杯不倒的君樂公子,還能醉酒?”
玄沐這人向來會自來熟,也不知蕭醉為何會讓玄沐來冒充自己,也不怕毀了自己的名聲。
聽此言,蕭醉嘴角的弧度隻是勾了勾,并未作答。
給樓绾滿上以後,玄沐坐得有些随意,目光還在對面兩人身上流轉。
樓绾被看得有些奇怪,便回了一個笑容,“原以為左相大人不好接近,沒成想樓绾還能和大人一同喝酒。”
“樓娘子客氣了,你是君樂的朋友,那便是本相的朋友。”
又給樓绾滿上了酒以後,玄沐碰了碰樓绾的杯子,“今日,不醉不歸,樓娘子可别找理由回去了。”
灌酒?
身旁的蕭醉端正的喝了一杯,玄沐便會給蕭醉給滿上。
灌他們兩人酒?為了什麼?
玄沐一個人在那說着話,扯的都是一些閑雜事。
“聽聞樓娘子經常去聽戲,可是有什麼好戲出了?”
“閑來無聊罷了。”
“說書先生說了好幾場王娘子和上雅氏的事,樓娘子也經常去看?”
“看過一兩場,着實無聊。”
酒滿了一杯又一杯,樓绾也給了個面子臉微微紅了起來,撐着腦袋有些暈。
上頭的兩個男人也不知道交流了什麼,樓绾确實有些醉了。
“樓娘子可是醉了?”
樓绾撐着腦袋,保持這鎮定,“喝酒總是會醉的。”
那便是醉了。
“既如此,君樂兄,樓娘子是你的朋友,就由你照顧了,左相府你熟悉,那外間可以小住。”
樓绾哪怕是暈着的,也會保持基本的沉靜。
在玄沐說了這句話以後,她并未聽到蕭醉的聲音,但玄沐已然起身離開了。
離開?玄沐是想讓蕭醉偷摸着殺了她不成。
喜妹蹲下身,“公子,我家小姐我會扶着,哎哎哎……”
腳步懸空,樓绾撞入了一個空靈的眼眸裡,那裡像是住着一汪寒潭一般,清冷又哀傷。
“公子!”
蕭醉将人橫抱而起,“我來抱着。”
腳步邁得很大,卻走得很穩,樓绾還隐隐嗅到獨屬于蕭醉的氣息,以往多讓人讨厭,如今卻熟悉得讓人向往。
不知是真醉了,還是裝的醉意,樓绾分不清,還往蕭醉的胸膛靠了靠,順着自己的安心。
“睡吧,這裡很安全。”
低沉的嗓音,如同春竹一般,樓绾真的睡下了。
隻聽到開門的聲音,還有舒服的床榻。
喜妹很是着急,但又怕将自家小姐給吵着了,也好在這男子還算不錯,輕抱輕放,還為她家小姐脫鞋子,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壓低聲音,喜妹對蕭醉行了一禮,“多謝公子。”
坐在床榻上的蕭醉,指腹劃過樓绾的側顔,像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久久沒有放下。
“守着你家小姐,會有人來送吃食。”
男人說完這句後,便起身出了門。
喜妹也沒有再多想,安安心心的守着她家小姐。
之前也有喝醉的情況,大多還是她和幾個女使将樓绾給扛回家,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但在别人面前這般喝酒,還是第一次。
出了門的蕭醉,還站在門口,隻是想和她多待一會兒。
“大人若是想進去看樓娘子,我可以将那小丫鬟支走。”
蕭醉擡眸之間皆是冷意,“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要擅作主張。”
玄沐低下頭,“是,大人。”
可他這不是為了大人好,與其睹物思人,望月哀傷,還不如将人騙進府内,灌酒還是下迷藥,留一陣也是好的。
偏偏這樓娘子已經醉了,他家大人還裝着矜持,将人抱進房間,連半息都沒待上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