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绾的心中布滿了恨,但面上卻平淡如常。
“我們樓家常年經商,倒不知還有這等事,罪過罪過,竟然是通敵叛國,想來那屍身早就扔到荒郊被野獸啃食了。”
一杯又一杯,蕭醉又換了一壺酒,沒有應答樓绾的話。
身旁的小厮拿着酒,神色為難,“主子……”
蕭醉擡眸一瞬,小厮又給蕭醉滿上了。
見此,樓绾從蕭醉手上奪過那酒,“雖說是我請君樂公子吃酒,但你也沒必要這般喝,是想喝垮我不成。”
蕭醉二話不說,将一錠金子放在桌上,悶聲将酒倒入嘴裡。
那說書先生正說到了高潮,底下一陣歡呼拍掌,樓绾放下酒壺,也往那看過去。
“細聽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樓绾嗤了一聲,“這翻來覆去的講,好生沒意思,君樂公子以為呢。”
轉眼過去,樓绾竟發現蕭醉的臉上布滿了紅暈,一旁還留下了好幾罐女兒紅,但蕭醉還接着在喝。
要說蕭醉以往喝酒有沒有醉過,那自然應該是沒有的,現如今竟然在隻見了兩面的她面前醉了酒。
滿臉的紅暈,神色卻清晰得很。
樓绾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君樂公子,可是醉了?”
醉意朦胧之間,蕭醉忽地抓住了在自己眼前晃的手,結痂的掌心摩挲着如皂角一般滑嫩的手,像是在握住什麼珍寶,放在自己的臉側蹭了蹭。
周遭的空間被凝固,隻餘下兩人對視的目光。
樓绾心頭一震,僵硬的身體還來不及反應。
秋日漸來,氣溫驟降,但蕭醉的手卻滾燙得讓人忍不住想快速擺脫。
深情的眼眉,落在了她的身上,燙的人心尖一顫。
“蕭……君樂,你醉了。”
蕭醉的唇瓣在樓绾的手背上,似觸碰又似劃過,感受得并不深刻。
身後的小厮歎息一聲,将自家主子拉住,“主子,您醉了,這是樓娘子。”
“樓……”
被小厮拉起,蕭醉的目光又似乎清明了不少,樓绾分不清對方是否是清醒了,但蕭醉低垂的眼眸卻有些低沉。
為了誰?為了情人?
“看來你家主子這酒量也不如何。”
小厮瞧了一眼周圍的酒瓶子,這就算是頭牛他也得倒下。
不知道是不是蕭醉清醒了過來,耳尖依然泛着紅,但身體卻端正了,他站起身對着樓绾微微颔首。
“今日多有打擾,還請樓娘子見諒。”
應當是醒酒了,這醒酒倒是快。
樓绾作揖,“客氣了,相見既是緣分,往後若是要喝酒,隻管來東南街的木蘭齋尋我。”
“再會。”
匆匆而去,蕭醉走得有些慌忙,那小厮跟在身後唯恐他家主子跌倒了。
樓绾又喝了一口酒,辛辣的氣息從喉嚨一直鑽到了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夠辣。
打開側邊的窗戶,依稀還能看到蕭醉上馬車的模樣,腳步平穩,沒有一絲醉意。
重生而來,蕭醉倒是客氣了不少,今日瞧他對自己身死的态度倒是看不出什麼,她還需要更近一步才行。
馬車平緩行駛,樓绾便在樓上看了些許。
“小姐,那位公子瞧着似乎對小姐有意。”
“有意?”樓绾刮了一下喜妹的鼻子,“他可不會對擁有這個名字的人有意。”
沒有當即殺了她,已經是蕭醉最大的忍耐了。
也不知今日蕭醉怎麼了,回想起那灼灼的目光,樓绾總感覺心裡空蕩蕩的,像是有什麼東西缺失了。
兩鬓斑白,朦胧醉意,蕭醉揉着太陽穴正坐在馬車上。
是他大意了,竟不知不覺喝了如此多的酒。
“主子,望江樓鬧事的人是聞人氏主家二房的庶子。”
灰暗的眸子微擡,閃爍着殺意,“去查查戶部,尤其是盧書。”
……
順安藥鋪來了不少人,達官顯貴不少,江湖名人也不少,都是為了來學習如何制作藥飲。
既好喝,還能強身健體,何樂而不為。
今日開課,樓绾難得去聽了一聽,一入門便遇到了不少匆匆而來的貴婦。
“那日我為我家老爺做按摩,來了一次,老爺都不進其他姨娘那裡了。”
“我家也是,那狐狸精一副柔弱骨,哪有我按得舒服。”
“聽說秋日還推出了不少熱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