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追上前,“這不是胡說八道,昨日我同荷葉還去聽了一回,說得就像是躲在床底偷聽過似的。”
“還能如此神?”
想來是聞人氏威脅到了皇權,上面的人縱容着呢,還能有什麼事情查不出來。
“喲,樓娘子,今日又來了,可還是那間包房?”
樓绾微微颔首,“多謝。”
小二帶着樓绾上了樓,還準備了樓绾時常會喝的酒喜歡吃的菜。
但凡知道一點元陽城聞人氏的事,就知道樓娘子的事迹,那可叫一個精彩。
說書先生快闆一拍,“書說上回,五年夫妻,對簿公堂,娘子收買夥計策反丫鬟,有的是準備!”
樓绾朝那說書先生看了一眼,說得倒是沒有差别,但就是不知道這書是誰所寫的。
現今連名字都改了,改成了什麼王娘子和上雅氏,一天開三次,還次次不一樣,今日還說到了對薄公堂這一章了。
碧色的衣裙輕輕往上擡,樓绾還踩空了一格樓梯,滑了下去,喜妹驚了一聲。
這點動作,樓绾倒還是能反應過來,就是轉身之際落入了一個帶着沉木香的懷抱。
還真是熟悉又令人心煩的氣息。
腰間的白玉玲珑佩映入眼簾,銀色的錦袍鑲着幾株碧色圓玉,格外的顯眼。
“别來無恙,樓娘子。”
溫潤的音色,與樓绾見過的蕭醉沒有一絲相似之處,這狗東西莫不是被奪舍了。
撐着蕭醉的手臂,樓绾站起了身,對對方微微欠身,“多謝君樂公子相助,不若再喝一杯酒?也算還了上次的相助。”
“我助娘子兩次,娘子就請我喝一次酒?”
樓绾:“?”
瞧着蕭醉的面容,這句話不像是在開玩笑,都是當左相的人了,還如此小氣。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整個朝堂誰見了蕭醉不得笑臉相迎的喊一聲左相大人。
“君樂公子若是得了空,請你多少次都無礙。”
“請。”
樓绾帶着喜妹走在前方,喜妹還忍不住朝那男子以及他身後的仆人看了幾眼,好生氣派,這周身的氣質不像是尋常人家,怎麼從未見過。
隻瞥了一眼,喜妹便跟了上去。
來到包房,喜妹還想為她家小姐斟酒,卻被那位公子的仆人給搶了先。
對着那仆人微微颔首,喜妹便來到了樓绾的身後。
“那日匆匆一别,竟不知娘子是元陽聞人氏的樓娘子,幸會。”
窗戶被推開,說書先生的聲音便傳了上來,铿锵有力,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
快闆一拍,說書先生道:“王娘子五年來勤儉持家恪守婦道,但那上雅氏卻八擡大轎擡了一小妾回來,用的還是王娘子的嫁妝……”
“這上雅氏還真是丢咱們男人的臉。”
“可不是,用自家正妻的嫁妝娶小妾,還想休了這正妻。”
“要是我,我天天守着自家正夫人,這多好啊。”
“和離了好,趙大人才是我們的好官,這說判就判,還想出了那麼個法子。”
“惡妾當道,我等還是守着自家的母老虎就好。”
“胡說,我夫人那是一等一的溫婉賢淑。”
“我夫人也是……”
樓绾回過神來,“君樂公子覺得這故事如何?”
酒杯滿上,蕭醉一飲而盡,嘴角還含着淡淡的笑意,恍然間,樓绾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竟然還會笑,也不知這裡有什麼地方值得蕭醉笑的。
放下酒杯,蕭醉的眼眸中似染了一抹醉意,“甚好。”
“好在何處?”
蕭醉笑着搖頭,神色喜悅。
這倒是讓樓绾不明白了,蕭醉是喝醉了嗎?怎麼她越來越看不懂了。
遙想兩人每一次的見面,不是互嗆就是互搶,時而還能過上幾招。
每次上朝,蕭醉總是要彈劾她,屁大點破事也能被蕭醉說出些花來,樓绾生氣,但又覺得生氣的點有些可笑。
“樓绾,樓婉,一模一樣的名字,君樂公子在京城就沒有聽過?”
酒杯落桌,放出砰的聲音,這讓樓绾更專注蕭醉了。
蕭醉突然笑了一聲,“那通敵叛國的樓将軍,是以,樓娘子想問這個?”
細白的指節放在身下,将那絲織的衣物抓得緊皺,隻餘下指尖陷入掌心的疼痛。
果真是蕭醉做的,竟然還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