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挺有自知之明,知道家裡有她這樣的二百五是挺倒黴的。
她和何小滿這樣的二百五計較,也被她帶着犯傻了。
蔣君這樣想着,臉上也帶出來了内心的想法。
何小滿看着她臉上的笑,自覺受到了侮辱,她惱羞成怒的質問,“你笑什麼?”
“我笑你是二百五!”蔣君一點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諷刺道,“你說我衣服濕了,就是不守婦道,那我還說你天天出去,是去知青點鬼混呢!”
“你胡說,我沒有。”何小滿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她天天往知青點跑也證明她的确對裡面的某個知青有點想法,現在蔣君直接挑明心思,讓她又羞又怒,下意識的直接反駁。
“是啊,我胡說的。”哪成想蔣君點頭直接承認了。
她的不按常理出牌讓在場的人一愣,不明白她是唱哪出。
蔣君卻是坦蕩,“嘴長在我身上,造謠不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不等何小滿生氣的質問她為什麼要自己,她又接着反問道,“你不是也是這樣嗎?看見我濕着衣服回來,也不問我是不是掉水裡了,是不是下水救人了,先顧着造謠,一定大帽子扣過來。”
“你是看見我的姘頭了,還是看見我脫衣服了,都沒有吧?這些都是你想當然的結論,隻是看見我濕了衣服,就腦補出一場大戲。我不得不‘誇獎’你一句,小小年紀,腦袋裡的想法夠肮髒的。”
蔣君諷刺着說着,她不等何小滿反駁又接着說道,“至于造謠的後果你是不管的,你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因為你的話受到冷眼,不知道會不會因為的話挨批鬥……這些你通通不管,隻顧着自己過嘴瘾。”
“我看你隻會窩裡橫,脾氣性子都往自己家人身上發。”
蔣君不留情面的戳破何小滿的小心思,“批·鬥”兩字一出,吓得錢翠娥叫出聲。
她趕緊捂住嘴,防備的看看周圍,尤其是剛剛超過架的胡大娘家。
何小滿說胡話,她隻想着别敗壞了兒媳婦的名聲,讓鄰居聽到了丢人,卻沒想到更深的層次。
錢翠娥又驚又怕,趕緊壓低聲音,“小君,沒……沒這麼嚴重吧?”
“媽,你看看村裡牛棚那些人,他們為什麼關到咱們村?不就是被人扣了帽子。他們當中有的的确犯了錯,但是也有不少是被人陷害的,有人會聽他們解釋嗎?他們的解釋有什麼用?”蔣君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危言聳聽。
她是看過曆史的人,困難的時期現在才剛剛開始,接下來的五六年情況隻會越來越嚴重,要是不把何小滿這随便說話的毛病改過來,以後自己家有的苦頭吃。
“媽,咱家是光榮之家,向來行得正,坐得端,我們要防着不能被人害,但是也不能起害人的心思。”這是蔣君的底線。
錢翠娥聽了深以為然,她連連點頭,慶幸兒媳婦想的明白,要不然大女兒這個性子,遲早要闖大禍。
“何小滿你聽到了嗎?”錢翠娥回過神來,拍打着何小滿的胳膊,伸出手來掐在她的胳膊上,一點也沒留情,就是為了讓她長長記性,“你爸你哥都是英雄,咱們老何家的人就要挺直了腰背做人,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你要是敢幹沒良心的事,給你爸和你哥的臉上抹黑,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剛剛還像個火藥桶似的何小滿也啞了火,她沒想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隻是單純的看蔣君不順眼,嫌她給自家丢人,但是絕對沒有要置她于死地的意思。
她此時也顧不上胳膊疼,聽錢翠娥問話連連點頭,她也不是傻子,蔣君要真是被批·鬥了,她也落不下好,“聽到了,我……我以後不說了還不行嘛!”
聽着何小滿的保證,錢翠娥才放開手。她不放心的叮囑,“以後說話辦事過過腦子了,挺大的人了,淨說些讓你嫂子傷心的話。”
“快給你嫂子賠禮個不是。”
俗話說家和萬事興,錢翠娥可不像兒媳婦和大女兒弄的像仇人似的。
這事是何小滿辦的不對,她怕兒媳婦心裡不舒服,連忙催促着,把這件事趕緊翻過篇去。
但是何小滿哪能如她的意,她退一步是被蔣君說的後果吓到了,可不意味着她覺得自己剛剛做錯了。
聽着錢翠娥一個勁的催她道歉,她不滿的噘噘嘴,“媽,你怎麼老站在她那邊。你看看她辦的這事,昨天在村裡和人吵架,和潑婦似的不講理,害我被人嘲笑。”
“她今天又濕着衣服回來,讓我怎麼擡得起頭啊!你都不知道别人怎麼說我們,說咱們家陰盛陽衰,一家是潑婦。”
何小滿有些委屈,又嫌棄家裡人真像候知青他們說的那樣,沒什麼文化不懂得禮義廉恥。
錢翠娥看着女兒還抓着這件事不放,也來了氣,“你愛擡頭不擡頭,你擡不起頭是你脖子不好,跟别人沒關系。”
“媽……”何小滿不滿的叫道,被錢翠娥不耐煩的打斷,“還說我家陰盛陽衰,那是因為我家男人都是國家的人,為了國家才舍了小家。他們倒是不衰,一大屋子小夥子躲在一起碎嘴子,我看他們比娘們還娘們。”
錢翠娥雙手叉腰,放出豪言,“何小滿我告訴你,别看咱家都是女人,你娘我也是佘太君,你嫂子也是楊排風!再看看他們呢,是插秧能比過我還是收麥子能比過我,也就飯量能比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