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意說着說着口有點渴，輕咳一聲。
許無憂有眼力見地給她和汪芋都滿上一杯水：“兩位大小姐，請喝！”
“後來校醫說要是我們再晚點發現他，真的會死掉也說不定。”徐意神色無奈道。
許無憂笑得眉眼彎彎看她，說：“不可能吧，我有認識的方丈說過我是福澤深厚之人，是絕對不可能英年早逝的。”
“傻子！”汪芋恨鐵不成鋼道，“看來你腦子進的水十年都沒排幹淨。”
許無憂又傻笑道：“反正都是過去的事了，可能她當時也不會遊泳，不然買一送一你們還要更費勁。”
汪芋無語：“我和你說不清楚。”
靠在椅背上的許無憂把手中蘋果抛在空中又接住，還是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
徐意觀察到宋淼凝神靜聽，于是解釋道：“雖然她現在的變化很多，但是……我們沒有再和她說過話了。”
這件事後宋婉之退出了遊泳社，到高中後他們便再沒有同校過。
多年後再次遇見，就連她的老同學許無憂都覺得宋婉之像是被奪舍了一般。
說話輕聲細語，禮儀周到。
“蔣從文我略有耳聞，他上頭有個哥哥全盤管理家裡的生意。”徐意歪頭想了想，“不過他家裡不太同意這門婚事。”
不同意的原因顯而易見。
蔣宋兩家生意上互有往來，正牌千金的身份能讓以後的合作更加穩固。
但也僅此而已。
汪芋聽得額角輕抽：“他三歲時就喜歡追着宋婉之身後跑，現在看來還挺長情。”
徐意偷偷瞥了一眼宋淼，少女清冷優雅的外表，讓她打心底覺得沒有人能配上宋淼。
宋淼沒說什麼，看起來若有所思的模樣。
她黝黑的眼珠轉了轉，目光落在眼前三個對她眨着星星眼的少年們身上，略略思忖後開口道：“這樣吧，作為回禮，你們可以問我一個需要解惑的問題。”
三人眼睛亮了：“！！！”
今天他們好幸運哦！
“那我先來可以嗎！”聽清有這種好事後，汪芋在旁邊舉起右手躍躍欲試，“大師，其實最近有個男生在追我。”
說到這裡，她因為不好意思而讓臉頰紅了一片。
許無憂和徐意瞪大眼睛看她，滿眼都是“你為什麼沒和我說”！
汪芋輕咳一聲，有點心虛地擺擺手道：“畢竟八字還沒一撇。”
她明顯開口之前心裡早有盤算，斟酌一下用詞後就将事件始末說出：“周銘是我在市裡圖書館遇到的創一代，因為他不小心把我的水杯摔碎，商量着賠償一來二去也就有了聯系方式。”
“他長得的确是我的理想型，加上我們的年齡家境都相仿，漸漸确實也有了一些那方面的心思。”
身旁兩位好友聽到她的說法，不由一愣。
“滿打滿算下來他追了我一個月，他偶爾會約我一起出去吃飯，比較讓我滿意的點是，他總是會讓我點餐和搶着買單，而且經常給我送一些禮物之類的。”
“一點都不像外面那些物質的男人。”
汪芋說到這時似乎想到什麼，面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真心起來：“大師……他是我的正緣嗎？”
宋淼擡眸看着眼前語氣誠懇的汪芋，在她驚訝的目光中緩緩搖了搖頭，并道：“他不是。”
汪芋：“！！！”
得到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她的神情肉眼可見變得沮喪起來。
這時，徐意卻看向汪芋問道：“你說他搶着買單，那最後是誰付錢的？”
汪芋還沒從傷心裡走出，撅嘴道：“反正才幾千塊嘛，我和他都不是缺錢的，我就每次趁他去上廁所的時候偷偷付掉。”
許無憂有點沉默：“那不還是你付的。”
汪芋的這個腦回路暫時将許無憂的大腦褶皺給撫平了。
“你們誤會啦！“汪芋抹了把淚，解釋道，“他每次和我見面都會送我新品包包。”
不過作為回禮，實際上她回的禮物金額比周銘付出的要多很多。
徐意也沉默了：“你家裡還有一整面放奢侈品的牆，怎麼會被這種蠅頭小利打動？”
汪芋更加傷心，淚眼汪汪地注視着兩人搖頭否認道：“……他送的不一樣。”
徐意隻覺得汪芋當年下水去救許無憂的時候，腦子應該同樣進水了。
宋淼凝神聽着他們的對話，片刻後清脆的聲音在室内響起：“雖然不是每段戀愛都需要有結果，有時你能享受到這種過程，也算是一種體驗。”
汪芋還沒來得及露出笑容，就聽宋淼繼續說：“但是他們說得沒錯。”
許無憂和徐意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見了深深的無奈。
果然。
汪芋從小到大都沒有談過戀愛，心思單純，更别提往日渾身都是奢侈品，最容易招到一些心思不正的男人。
“你可以仔細想一想。”宋淼吃了塊桌上的小餅幹，指點道，“比如他口中的大學，收到的禮物，還有和你見面時開的車。”
如果汪芋接下來選擇和周銘在一起，就會付出百萬的成本再被斷崖式分手，這段感情隻會無疾而終。
話音剛落，汪芋腦中像有千萬朵煙花綻放一樣，整個人都是懵的。
“說來也巧，周銘當時和我說的大學正巧是和徐意同一個學校的。”好在有宋淼的提示，她的頭腦逐漸變得清晰，“我知道了！怪不得每次都是他讓我看菜單點餐，原來他壓根就看不懂白人餐廳裡面的那些英文。”
“他每次和我見面開的都不是同一輛車，這個是不是也算？”
“還有就是，他送的所有包包旁邊的五金件上都有一點劃痕，我還納悶為什麼那些皮質邊緣旁邊有點磨損。”
現在想來，那些豪車估計就是租的，包包應該也是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二手貨。
“他借過貸款。”宋淼道。
汪芋有種吃了屎的感覺，這才發現以前不在意的那些細節都有迹可循：“怪不得他和我相處的時候，老是頻繁接神秘電話，但是我之前也沒好意思問。”
徐意挑了挑眉：“他是哪個專業的？”
汪芋答：“天體物理學。”
“在我那個大學裡，天體物理學這個專業一直都是隻收女生。”徐意差點沒繃住，“難道他的性别是女生？”
當然不是！
汪芋在心裡呐喊，縮着脖子沒有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