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铮，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方杳站在他面前，捧着嚴铮的臉使勁搖，這個男人越來越過分了，一點也不配合，多說幾句就委屈巴巴地哭喪着臉看她，方杳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清醒不了，一想到過段時間你們就要去安市我就難受，什麼也想不起來。”

再次拒絕配合的嚴铮摟住方杳的細腰，哼哼唧唧把臉貼上去，像個委屈巴巴的小狗，方杳原本放到他臉上的手隻能放到他的頭上，寸頭有點紮手，但很适合撸毛。

無奈的方杳隻能狠狠地搓嚴铮的頭，“放開我，我要坐下。”

嚴铮直接把她拉到身邊坐下，然後繼續抱着不松手，方杳生無可戀地給他當抱枕。

“媽媽，你是不是被爸爸抓到把柄了呀？”

這幾天爸爸越來越嚣張，換以前媽媽早就打上去了，現在媽媽明顯被欺負了。漾漾一開始以為爸爸媽媽隻是比以前恩愛了，看到媽媽好幾次想打爸爸之後她才明白，媽媽一定是被威脅了。

“爸爸，快放開媽媽！”

漾漾兇叉叉地跑過來，拿着小玩偶捶嚴铮，“不準欺負媽媽！”

得到支援的方杳瞬間支起腰闆，和漾漾一起上下圍攻嚴铮，方杳逮着嚴铮的頭薅，嚴铮任由她揉捏自己的臉，搓圓捏扁一聲不吭，而漾漾拿着小玩偶瘋狂捶嚴铮的背，嘴巴裡咿咿呀呀地，嚴某人隻能受着，摟着不放是他最後的堅持。

把家庭地位展現得淋漓盡緻。

——

“喂，營長，你讓我找的房子我看了幾家不錯的，什麼時候來安市瞅瞅？可是廢了我好大的功夫。”

“這麼快，辛苦你了，來安市請你吃飯。”

方杳打電話來說決定好要在安市工作後他就請陳軍幫忙在安市找房子，陳軍是公安，對片區安全程度更加了解，而且他的身份也更加方便，得虧着戰友情夠硬。

敲定好時間，嚴铮才和方杳說，像魚雷投進水裡，把方杳炸得七葷八素的。

“什麼？明天去安市看房子？”

昨天還在和她拒絕溝通，今天就要去看房子，再是善變也跟不上着節奏，方杳拽着嚴铮，“你什麼時候計劃的，怎麼不和我說，我還沒和你說我的打算呢。”

“不管什麼打算，這個房子都一定要看不是嗎？”

方杳也不糾結他什麼時候計劃的了，她隻想說她有自己的私房錢，租房費用可以自己承擔，以後她有自己的工資也不用操心。

“為什麼要這麼說，我們是一家人，沒有必要分這麼清。”

嚴铮皺着眉，心裡像被針尖戳中一樣疼，他知道方杳一直想找他說以後的事情，他以為是關于孩子，關于工作，絕不包括她這麼鄭重其事提出自己付房租的事情。

“當然有必要，這是我為我職業做出的選擇，不能讓你們為我承擔。”

嚴铮更加生氣了，這個女人一天天的淨會氣人，他以為他們是同舟共濟的一家人，可是方杳卻說不能讓他們來承擔她的選擇，“方杳，我們可以為你承擔。”

氣氛有些凝固，方杳沒想到嚴铮反應這麼大，他冷着臉隻是連名帶姓叫她，她就有些慫了，瞥了眼剛剛還蹦蹦跳跳的漾漾，蹲下來安慰她，小家夥第一次見爸爸這麼兇，有些被吓到了。

“爸爸媽媽，你們在吵架嗎？”

意識到不對的嚴铮緩了一下表情。

“我們不是在吵架，隻是在商量事情。漾漾不感興趣的話，先去樓上收拾行李好不好？”

原本是想忽悠漾漾上樓的，沒想到小家夥硬氣地拉着小闆凳坐到旁邊，“不，我要聽。”

方杳悄悄看了一眼嚴铮，這場景就不信他還敢大聲吼人。

感覺到一上一下兩道目光的嚴铮尴尬地摸摸鼻子，其實剛剛他也不是要吵架，隻是心裡有氣，方杳一副要劃清界限的樣子，比她說要去安市還要生氣，眼前的女人還理直氣壯的讓他沒忍住聲音有些大，再加上冷着臉，就顯得很兇。

“這點是我錯了，不該大聲兇你。”率先認錯，而後乘勝追擊，“但是，杳杳，你知道你錯在哪裡嗎？”

方杳不知道，她認為自己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沒有問題，這條路是她抛棄原有的安排打亂計劃走出來的，她有責任為此減輕傷害。

面對死不悔改、固執己見的方杳，嚴铮頭疼，臉上糯叽叽，眼裡硬邦邦，這就是嚴铮面前的方杳，“杳杳，我們是一家人，我們可以為你承擔一切你能承擔，你不能承擔的。這是我作為你丈夫的責任，也是樂趣，不能剝奪。”

他緊緊盯着方杳，那雙散去冷意也要一直盯着才能看見深情和受傷的眼睛就直白鋪到方杳面前，嚴铮再兇，她也隻是覺得耳膜一震，委屈他吼她，但是從沒有覺得自己錯了，隻有在這雙眼睛裡面，她有些心虛了。

杳杳，我這麼努力、迫切地成為你的家人，我以為我快要成功了，你不要這麼殘忍地把我打回原形，打到原點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