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抓兔子了?”
“那不是要等兔子出現才能抓呀?你布置陷阱我們挖藥呀。”
嚴铮無奈一笑,然後跟她們解釋:“這樣抓可能抓不到,我們先去别人布置的陷阱看看,說不定可以抓到。”
“拿别人的獵物?”
“上山的陷阱都是饞嘴兵弄的,很久以前就有,慣例就是誰找到算誰的,把陷阱恢複就行,說不定下次來又有新獵物了。”
“這樣啊,那要祝我們好運了。”
嚴铮雙手交叉挽在胸前,随意的站在路旁,嘴角微彎,“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嗎?兩位同志。”
小家夥笑嘻嘻地屁颠屁颠往回走,“爸爸,我們來了。”
方杳跟在後頭,“那你不早說。”
“我也不知道今天讓我到你們來抓兔子,結果你們還有别的行程。”
“主要還是抓兔子!走。”
嚴铮帶她們去找的陷阱在靠近内圍的地方,連着有好幾個,還沒靠近就聽到“叽叽叽叽”的聲音。
漾漾驚喜地要尖叫起來,“哇”亮晶晶的大眼睛立馬轉過來對着方杳,“媽媽,前面有小兔子!”
方杳也驚訝地看着她,“漾漾你就知道了?”
“肯定是!我聽到了小動物的聲音。”
小家夥激動得跳腳,估計來的時候就已經滿腦子都是遇見小兔子。
嚴铮揭曉答案,“有兔子。”
方杳湊到他身邊,“哇,我都怕會是屍體。沒想到還叽叽喳喳的。”
“陷阱裡面放了糧食,就是希望它能撐到下一個饞鬼到。”
“你們真牛!哦,所以今天早上你去廚房拿了玉米?”
嚴铮輕輕把陷阱掀開一條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手伸進去,叽叽喳喳的聲音瞬間大了起來,“籠子。”
“這裡這裡。”
透過大窟窿,能看到一隻小兔子在裡面到處亂撞,不過力氣不大。
漾漾小腦袋蹭過來,“哇,媽媽是個小灰兔。”
“對,不是小白兔,小灰兔也很好诶。”
方杳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雖然她找小白兔試藥不會試毒藥,但是萬一失手那就是一條兔命啊。
眼前這小祖宗知道了肯定傷心。
漾漾好奇的小眼睛盯籠子裡的兔子左看右看的,小手想摸又不敢摸,方杳沉默了一會兒,沒事,都是修行。
人生左不過一場和幾場盛大的别離。
“是不是還有?”
不遠處的陷阱裡面好像還有聲音,方杳擡起頭望向嚴铮。
嚴铮:“咱們家不能再養了,或者拿回去吃掉?”
母女倆齊齊搖頭,算了,影響以後相處。方杳可不想以後看到自家的小兔子就想到紅燒兔頭。
嚴铮将陷阱恢複好,又給另外一個陷阱加了點“兔糧”,想到團裡的訓練表,看來這兔子應該不會餓死在這。
“嚴團長很熟練嘛,是不是經常來偷吃?”
“以前有。”
什麼意思,所以“現在呢?”
“現在偶爾。”
方杳走在前頭,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眼裡流轉間又冒出一句追問:“所以說那些你不在家的夜晚你都是來這裡享受的?”
這話聽着就不對勁,嚴铮皺眉,總感覺對面一大盆髒水潑過來了,“杳杳,你的話有歧義。”
“有什麼歧義?難道你不是背着我們偷吃肉?”
嚴铮一手拿着籠子一手牽着漾漾,看着明顯故意擠兌他玩的方杳,“準确來說我們是在進行野外生存項目訓練。”
方杳回頭,看着一本正經的嚴铮,對手不按套路出牌。
“好好好,都是你有理,不管肉吃沒吃,都是在辦正事。我和漾漾在家吃糠咽菜都沒有關系。”
無理取鬧的戲碼她說來就來,對此嚴铮和漾漾保持面不改色。
“這點确實沒考慮到,不過無論我在不在家,該吃肉就吃肉。杳杳,存折在手裡該花就花。”
嚴铮不緊不慢地說着話,還抽空提起漾漾邁過一個小樹樁。
“诶,嚴铮你可輕點吧,這是你親閨女,你不心疼我都心疼了。”
方杳自然地跳過上一個話題,看到什麼就說什麼。
雖然小家夥一點沒感覺勉強,還在嚴铮的助力下完美完成一個大跳躍,但是方杳“有事找事”。
嚴铮也不生氣,“漾漾告訴你媽媽,你喜歡嗎?”
“喜歡,有飛飛的感覺。媽媽要不要來?”
“你爸爸可飛不動我。”
太陽逐漸熱烈起來,山林間逐漸有些悶熱了。蟲鳴鳥叫聲倒是不絕于耳,路邊野草中間夾雜些許野花。山間小路蜿蜒曲折,一家三口說着話不斷移動着。
“喝口水,補充體力。”
本來也不急着下山,方杳就當帶着保镖來郊遊。
找了一個平坦幹淨的地方,席地而坐,嚴铮剛把籠子放到地上,漾漾就蹲在旁邊繼續觀察,一旁的方杳陸續從背簍裡拿出吃的、喝的。
嚴铮坐在方杳旁邊接東西,“累了嗎?”
“有點,不過還好。我體力還是可以的,這點路難不倒我。”
“體力?檢查結果顯示,你的體力還可以再練練。”
“什麼檢查?”
說完話才反應過來方杳終于停下在背簍翻找的動作,一個俏生生的白眼丢到嚴铮身上。
“漾漾快來喝水。”
漾漾這才從小兔子身邊挪開,“媽媽,小兔子也想喝水了。”
這兔子不知道困在陷阱裡多久了,可能都好幾天沒喝水,不過她們就帶了兩個水壺,怎麼給兔子喂水啊。
嚴铮起身,走到一處草叢裡扒拉出幾片寬大的葉子,手掌翻轉幾下,一個簡易的水槽就出現了。
“哇,老公厲害。不過,這是不是不太結實啊?”
他擡手敲了敲方杳的頭,“不需要結實,能讓兔子喝口水就行。”
于是漾漾自己和小兔子待在旁邊,小家夥生怕兔子喝不到水,小心翼翼地捧着爸爸做的葉子水槽。
方杳和嚴铮在一旁靠着,時不時搭幾句話,一家人就這樣淡然地享受着山林間的美好。
嚴铮自認為對這座山很熟悉,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他和戰友都曾從這裡穿行而過,可是在當下,他又有覺得眼前的樹木和天空都陌生了。
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方杳發出一聲喟歎:“哇,好舒服啊,就這樣躺着感覺身體軟軟的。”
嚴铮笑了,對,就是這種感覺,什麼也不想做,腦子放空。
他剛想閉上眼睛,就聽到交談聲,“有人來了。”
“應該是家屬院的人來山上挖野菜。”
看到一旁的兔子,方杳翻身起來催促嚴铮:“快把咱家小兔子藏起來,别被她們看見了,不然又得說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