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剛落,嚴铮的聲音也從門口傳來,“怎麼了?”随即嚴铮進門。
“沒啥,這老太太想搶我們雞蛋。怎麼去了這麼久?”方杳淡淡地說,眼睛一直盯着那個老太太。
排隊打水的人太多,導緻嚴铮花了不少時間,沒想到一回來就看車廂裡硝煙四起。
漾漾也跟着告狀,“爸爸,他們一直一直吵,吵得漾漾耳朵都要炸了。”小家夥眉毛皺得緊緊的。
“唉,說的什麼話。我可沒搶,軍人同志,你可是人們的子弟兵啊,分我們兩個雞蛋不打緊吧。”
“呵”方杳直接冷笑出聲。
好在嚴铮給力,“老太太,雞蛋我們自己也要吃,沒有多餘的給你。”他直接嚴肅拒絕。
方杳也松了一口氣,她還害怕他會老好人地送雞蛋呢,有些軍人就是别人欺負到頭上了也不吭聲。
老太太這會倒是像抓住什麼把柄似的嚣張起來,“你怎麼回事,當兵的不為我們老百姓着想,我告你領導去。”
方杳直接出聲怒怼,“你光說人民的子弟兵,他們為咱們沖鋒陷陣、受傷流血,你怎麼不為他們着想,都說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你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甚至想搶人家的口糧,我看你不是老百姓,你是土匪吧。人們的子弟兵可是打土匪的。”
“你胡說!你是文化人,老婆子我不和你計較。”強撐着說完才不吭聲地回去坐着。
到現在對面的男人才像活了過來,朝哭鬧不停地兩個孩子吼了一聲,車箱裡終于安靜了下來。
對面卧鋪的一個大哥默默朝方杳豎了個拇指。
嚴铮走過來輕輕靠着方杳,“謝謝杳杳為我說話。”這番話直接說到他心坎裡去了,心裡面脹脹的。
他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妥協了。今天要不是有方杳她們在嚴铮估計也是直接給的。
從來沒有人這麼說過,杳杳就是不一樣,沒有一個髒字,罵的别人還不了嘴。
面對黏糊糊的嚴铮,方杳無措地縮縮肩膀,感覺被他蹭的有些發燙了。
看漾漾吃完了早飯,方杳又使喚着嚴铮去洗杯子。
對面的男人看嚴铮被使喚地團團轉,嗤笑一聲,故意顯擺似的大聲他媳婦給他倒水。
而那個女人還得意地看了方杳一眼,忙不疊地給送水,真是悲哀。
等嚴铮回來,一家人坐在床上聊聊天、逗逗小孩,再看看窗外的風景,白天就過去了。
這時候的火車開的慢,不像後世窗外的風景都是一閃而過,隻要你願意,窗外的風景足以讓你完全印刻在腦海中。
夜幕降臨,填上的星星閃爍着,月亮幾乎能照亮大地。
這時候方杳才肯把目光移到對面去,她實在很好奇這家人晚上要怎麼睡。
看那個男人一臉自然地誰在床上,方杳居然不也意外了。也就兩個小孩能蹭點床邊,兩個女人直接随便擦了幾下地闆就要躺下。
她感覺好窒息啊,她不明白這個老太太為了什麼,辛苦養育的兒子這副德性,她居然沒覺得不對勁。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她最可悲的是她甚至不能發現她的可憐。
方杳收回眼神,看向身邊的男人。嚴铮這會正在準備去打點熱水,他想着以方杳愛幹淨的習慣,還是需要打水洗洗臉。
嚴铮的自覺讓她心安,她難以想象如果嚴铮也是這樣的人,日子得有多崩潰。
一家人稍微擦了擦臉和腳後,方杳看着兩張卧鋪犯難。
她确實有點不敢睡上鋪,但是嚴铮說他不睡,要在下面守着她們。
如果這樣的話勢必會浪費一張卧鋪,而且嚴铮也沒法好好休息。最主要的是要是對面的那家人說要睡怎麼辦,總不能空着還拒絕,那樣的話可能真的會被舉報。
嗚嗚,能怎麼辦啊,“嚴铮,你把我送上去吧,咱不能浪費了。”方杳一臉悲壯的說。
嚴铮好笑地捏捏她的臉,“沒事,我們可以讓給别人睡,不要勉強自己。”
方杳瞪了瞪眼睛,心想我就是不想别人去睡嘛,自私鬼行不行。
“不行,就這樣決定了,我睡上面,你和漾漾睡下面。”兩個人睡上面真的可能不行。
聽到這話,本來安靜玩布偶的漾漾擡起頭來反駁,“不要!和媽媽睡!”
小機靈鬼,方杳無奈地搖搖頭,山人自有妙計。
“好,那漾漾和媽媽睡下面,不讓爸爸睡覺。”
漾漾猶豫了一秒鐘,給老父親一個面子,然後愉快點頭答應。
嚴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