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晚心跳得很快,本能地想把晏池的想法了解得更清楚一點:“你什麼意思啊?”
“字面意思,我需要的是會說普通話,能聽得懂方言的本地人。”晏池放下手機說,“但你這麼有意思,用夠用形容确實不恰當,換成很夠用吧。”
童晚:“……”
就知道會這樣。
是她想多了。
晏池的話裡真的沒有别的意思。
晏池看出童晚臉上淡到難以察覺的失望,打趣道:“這麼高的評價都不滿意,你野心這麼大嗎?”
童晚從剛才輕飄飄落不到地的情緒中稍微緩過來一點,說:“超大的。”
晏池:“難道你的未來職業規劃是導遊?”
童晚:“……不是。”
晏池:“那就放輕松,像昨天那樣就行。”
童晚當然不可能繼續像昨天那樣做,知道晏池明天要去隔壁縣城采風,童晚提前做好了她能想到的所有準備工作。
無論晏池想去哪裡,她都能很快規劃好路線,跟晏池随意在街上行動的時候,也會留意周圍的環境,以防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自己到了什麼地方,又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
下午兩點,童晚和晏池并肩坐在樹下休息。
晏池拿起冷飲喝了一口,擰上蓋轉頭盯着童晚看了好一會,說:“你今天是真把自己當導遊了。”
童晚:“嗯。”
晏池:“顯得你昨天特别敷衍我。”
童晚雙手抓着冷飲,低頭感受着從瓶身傳來的涼意:“等到明天,說不定你就會覺得我今天再敷衍你了。”
昨晚晏池看出童晚是真心喜歡他的故事,但沒想到她會為故事做到這種地步,甚至還有再進一步的趨勢。
晏池:“你不用這麼努力。”
童晚:“為愛發電,管不住手,不是想不努力就能不努力的。”
晏池:“别告訴我你不要錢啊。”
童晚:“都說是為愛發電了。”
晏池:“故事的魅力真大。”
童晚:“嗯。”
瓶中的冷飲被她喝的隻剩下一點,童晚仰頭把剩下的都喝完了,頭往下低的時候,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晏池正在看她。
童晚問:“有話想說?”
晏池看向前方駛來的公交,說:“車來了。”
童晚把空瓶放進垃圾桶,走過去望了公交車一眼,小聲說:“公交車看起來不太幹淨,你坐得慣嗎?要不要坐出租?”
“我沒那麼嬌氣。”晏池繃着臉說,“出租也沒幹淨多少。”
童晚有點想笑,忍住了。
車停下後,兩人一起上車。
這輛公交幾十分鐘才有一趟,車上人很多,在他們上車前就坐滿了人,等童晚、晏池和其他等車的人全部上車,過道也快被擠滿了。
擁擠的車上,童晚脖子上挂着相機,右手握着挂在空中的拉環,努力保持平衡。
晏池左手抓着行李箱拉杆,防止它在車裡亂晃撞到人,右手直直垂在身側,周圍人再左搖右晃,他始終冷着臉端正地站着,一動不動。
童晚小聲誇他:“你平衡能力真好。”
沒想到下個路口,司機師傅轉動方向盤來了個大轉彎,坐在座位上的乘客和站在過道的人一起跟着晃,晏池也跟着歪了一下,差點撞到人。
童晚:“……”
晏池:“……”
看到前面的路比剛剛經過的那條更不好走,童晚想了想,問晏池:“要不你抓着我的衣服?不怕不小心撞到的話,抓着你的相機也行。”
晏池垂眼看了會童晚,擡高右手拍了下被童晚抓在手裡的拉環:“松手。”
童晚松開手。
晏池抓住拉環,從童晚身側挪到她背後,接着說:“要抓也是你抓我衣服。”
童晚覺得難度太大。
她抓晏池的衣服和晏池抓她的衣服根本不是一回事。
童晚想伸手去抓座椅的椅背,可椅背上已經放了别人的手,她沒地方放。
眼看着公交車就要再次表演大轉彎了,晏池捏起童晚的手腕拉到身前,提醒她:“抓衣服,不準抓相機繩。要不然一會拐彎的時候,你拽着相機往旁邊倒,我能跟着飛出去。”
童晚默默調整呼吸,抓住晏池的短袖,看着挂在晏池脖子上的相機小聲說:“你剛才什麼都沒抓,也站得還算穩。”
晏池低下頭問:“我剛剛是一個人,現在是嗎?
他們兩個人這會面對面站着,又離得很近,近到童晚稍微動動頭,就能碰到晏池的下巴,童晚偏開頭,看着頭頂的拉環轉移注意力,意外發現晏池抓拉環抓得很緊:“你潔癖好啦?”
柔順的黑發擦過下巴,晏池把頭偏到另外一邊,悶聲說:“我有潔癖,但沒嚴重到你以為的那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