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十幾分鐘裡,童晚聽到腳步聲就擡頭看一眼,看着晏池兩箱一趟地搬快遞,有一趟甚至搬了三箱。
她記得晏池的箱子都很重,舅舅一趟最多隻抱得動兩箱,看起來還沒晏池抱三箱輕松。
搬完所有快遞,晏池走過來問童晚:“我搬了多少快遞上去?有沒有混進去别人的?”
童晚說:“十七個箱子,全是你的。”
晏池像是在感慨:“你很關注我啊。”
童晚解釋:“我關注的是快遞。”
晏池笑了笑,問:“那想不想看看我都寄了什麼東西過來?”
童晚搖頭。
晏池轉身上樓。
有間民宿有兩個廚房,大廚房會給住客提供提前預定的早午晚三餐,小廚房留給有需要的住客用,使用完後把碗筷放洗碗機,把不能用洗碗機洗的鍋洗幹淨就行。
下午沒人用小廚房,童晚在裡面做了晚飯,端着餐盤坐在民宿一樓的餐廳吃飯。
正低頭吃着,晏池端着餐盤在她身旁坐下,說:“我正在找你。”
童晚抽了張紙巾擦擦嘴角,轉頭看他:“有什麼事?”
晏池拿出一朵橙色的,用紙疊成的玫瑰花放在童晚面前:“給你這個。”
童晚下意識把擺在面前的餐盤拉得離她更近一點:“不要。”
“不要就扔了。”晏池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像真的不在意童晚收不收這朵花,“畢竟是寫着你名字的便簽,又是你給我寫的,我扔不方便。”
怪不得她覺得玫瑰花的顔色很眼熟,童晚有點糾結:“你不方便扔還給我就行,不用疊起來。”
晏池說:“難看。”
童晚:“那也不用疊成這樣。”
“我隻會疊花。這樣……”晏池伸出手,指尖點在玫瑰花旁邊,“要麼你拿走,想拆就拆,想扔就扔,都随你,要麼我拿回來,搜别的疊紙現學,疊好了給你。”
童晚:“……”
晏池真拿出手機搜了:“你想要千紙鶴還是小花籃?”
确信在他眼中紙玫瑰跟千紙鶴、小花籃根本沒什麼區别,童晚把玫瑰花拿起來放到她的餐盤旁邊:“不用那麼麻煩,就這個。”
晏池坐下前童晚就快把晚飯吃完了,此刻再吃幾口,碗碟就都見了底:“我走了。”
童晚站起來,離開時帶走了晏池給她的橙色紙玫瑰。
晏池疊的紙玫瑰很漂亮,童晚覺得扔了有點可惜,就帶進她住的房間,放進了床頭櫃的抽屜裡。
童晚本來不記挂着這件事,關燈睡覺前又想起來了,拉開抽屜,把手機攝像頭對準紙玫瑰,拍了張照片。
第二天新住客少,舅舅叮囑過童晚不用早起,等她起床下樓時已是早上九點,住在民宿的遊客很多都出去了。
舅舅把早餐端到她面前的茶幾上:“今天想不想出去玩?”
童晚搖頭:“不想。”
舅舅又說:“我出錢,包吃玩。”
“舅舅,我不缺錢。”童晚想了想,托着下巴問,“你直接告訴我有什麼事吧。”
舅舅坐在童晚身邊說:“有住客前段時間拜托我幫他找個導遊,我忙忘了,昨天人都住進來了,我才想起來,連夜找不到合适的人,就隻能指望你去了。”
“去不了。”童晚不肯,“我對老家不熟悉,昨天司機師傅載我走了新路,我沒認出來,差點以為他要把我賣了。”
“被吓壞了吧?”舅舅又擔心又内疚,“是我不好,不該讓你一個人去接客人。”
“一點點,當時車上還有别人,他大概是覺察到不對勁了,主動跟我搭了話,我很快就緩過來了。”童晚不想舅舅太擔心,“我跟你提那件事沒别的意思,就是想讓你知道,我不熟悉路。萬一帶遊客出去玩,連累遊客也被吓到,就難辦了。”
“嗯,我明白,你不用去了。”舅舅點頭說,“我去帶他。”
童晚滿腦門問号:“你去了,民宿怎麼辦?”
舅舅說:“今天客人少,有你,還有其他人在,應該夠應付。”
童晚:“……可民宿會開車的人就隻有你吧?”
舅舅:“……”
童晚歎了口氣,問:“舅舅,拜托你幫忙找導遊的遊客是男的還是女的?”
舅舅看着她:“是女孩你就帶嗎?”
童晚說:“我考慮考慮。”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晏池的:“那位遊客說,有這個要求的話,他可以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