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郁悶,沒有拉起來哥哥,她撅着嘴巴不情不願緩緩跪下來,賭氣朝房内講話,“衣服是我做的,不關哥哥的事。”
“咳咳咳……咳咳……咳咳……”女孩子嬌嬌柔柔的話一出口,房内那位又開始咳。
一聲弱似一聲的咳嗽好像馬上會斷開,聽了讓人焦急,好想過去拍拍他,甚至替他大力咳幾下,免得他這樣徒勞無功,咳上一天恐怕也咳不舒坦。
最無奈是做了傳聲筒的管家,安撫了床上咳個不停的主子,還要出來傳話。
看到蘇滄臨跪的虔誠,管家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免放緩了語氣學宋見羲講話,“作為下屬,蘇姓都是我宋家賜給你們的,今天居然有膽子騙我?下一次,說不定全部造假,她願意跪就讓她跪。”
看兄妹倆一時沒有反應,管家又看向蘇滄月,接着問道,“蘇小姐,打算怎麼彌補錯誤?”
彌補?隻穿一條薄薄的瑜伽褲,跪在地闆上膝蓋被硌的生疼,蘇滄月沒有想過彌補,面對管家的問題,愣住了。
已經後悔帶妹妹來解釋,但蘇滄臨又不敢出聲阻止,隻好直直跪在原地默默祈禱。
“我賠給你。”嬌柔賭氣的嗓音,更像是嬌嗔,蘇滄月覺得宋家嘴大,簡直無理取鬧。
“好,”管家立刻說好,引得蘇家兄妹一齊擡頭看他,管家卻仿佛宋見羲上身,用手指了指蘇滄月,繼續說道,“蘇小姐留下,絕對不許再騙,見羲,他最恨被人騙。你們,合同準備好了麼?”最後一句話,他是對另外兩位秘書樣子的人講的,蘇滄月什麼也沒聽懂,一頭的霧水,來不及告别,蘇滄臨被高大的保镖扶起,已經帶出了東廂房。
目光轉回面前的管家,蘇滄月看到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下意識躬身站起來,跟管家走進了房間。
随着腳步繞過荷花台屏,沁入心肺的淡淡香味兒清晰起來,蘇滄月看到的是一間鋪着雪白地毯的古典卧房。
泛紅色的巨大花梨架子床,淡淡紫色的床品與明亮燈光輝映,散發柔和光暈,躺在床上的人一頭棕色長發灑滿枕頭,雪白的皮膚絲毫沒有月色,尤其那個挺翹單薄的鼻尖,冷冷凄凄的白,不似真人。
“見羲,蘇小姐來了。”管家聲音溫柔,一點也不符合他老大叔的氣質。
聞聲床上躺着的人很慢的側過頭來,那雙琥珀色流光溢彩的眸子,跟蘇滄月記憶中一模一樣。
沒人理蘇滄月,管家走到床邊,彎下腰去抱宋見羲,護工站在床頭,伸長了胳膊幫助托穩緩慢離開枕頭的脖子,在最恰當的高度,給宋見羲肩頸下塞了一隻長條靠枕,令平躺的人成功擡起來十五度,視線範圍能夠擴大一些。
管家把一副眼鏡給宋見羲戴好,理了理并沒什麼褶皺的被角,轉身退到了荷花台屏那裡。
“宋……”出于禮貌,蘇滄月想開口叫人,更何況面前這位還是手握自己和哥哥“把柄”的主兒,但她又實在叫不出口,真的差太多太多了。
戴上眼鏡的宋見羲,犀利眸光被掩去了大半,直直看向蘇滄月,明明呼吸吃力,卻一瞬也不願挪開目光。
“你,你,你……瘦了好多。”時隔七年的問候,突然變得難以啟齒。
豈止是瘦?
棕色的長發被用跟那件禮服同色的發帶綁住,宋見羲的臉完全褪去了少年時的奶膘,可以看見清晰的下颌線和額頭、顴骨,蘇滄月打量他的臉,覺得比澤州的雪還白,高中時候的那個人,不是這樣白皙衰弱啊?
那薄薄的肩被大枕頭墊起來,使他整個人看起來,好像瘦的去掉了一半的樣子,那高大陽光、乖張跋扈、假裝斯文的小少爺,為什麼變成了雌雄莫辨、眼神空洞的病美人?如果不是他細長脖子上那明顯凸出出來的喉結,蘇滄月真的會覺得自己認錯了,眼前絕對是長得和宋見羲相像的一位小姐姐,看來瘦是真的整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