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可惡!
林緻深覺上當受騙。望着男人笑得邪氣的臉,她感到一切都是計謀,隻等她落網。
就說姜導怎麼可能失心瘋地讓她做老闆!
“姜導,您是不是早就算準了我的反應,才故意這樣做?”她哀怨地問。
姜傲年聳聳肩,無所謂地笑:“你可以這麼認為。”
失落在眼底一閃而過,他彎腰撿起地闆上的西服,随意拍打兩下,重新套在了身上:“醜話說在先,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後悔也晚了。”
這倒不會,林緻心想,但仍不肯同意他提出的“霸王條款”。經這一二年的曆練,她的膽量與日俱增,若是換到剛出道時,諒她無論如何都不敢在姜導面前擺出此番驕矜姿态。
她不知她此時連一颦一笑,都藏着連自己亦未曾察覺的恃寵而驕。
姜傲年覺察到了,唇角帶起一絲隐秘的笑意,但說出口的話依舊強勢:“不行,必須答應。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自我毀滅。”
他諄諄教誨:“阿女,你還太年輕,隻知意氣用事,不懂有些路一旦邁出便再無收腳的可能。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誘你堕落的,可以他的身份立場,有這個念頭就是不該。向你表露,更是沒安好心!”
說着說着心頭泛起古怪,他自己的行為好像……同他诋毀的人也沒太大差别。
于是他住了口,趁林緻沒反應過來之前,不再給她趁勢反攻自己的機會。
林緻卻沒有多想,隻是道:“姜導您多心了。我沒辦法詳細向您解釋,我隻能說,絕不是您擔心的那樣。”
姜傲年的表情随着她的話語逐漸凝重,手指不自覺地敲擊着桌面,他垂眸思索:“原來,是我想簡單了。”
片刻後,他倏地擡頭:“是你的身份有假,還是他?——是他對不對?你才是陳家的親生女,他不是,對嗎?”
該死,他昨夜就該想到的。
阿女不是胡鬧的人,太子爺更不會這般沒有分寸。兩個明知不該的人卻偏要如此,那隻有一種可能,便是事實并非如此。
他早該想到的!
他懊惱地扯了扯領帶,剛系好的絲結眨眼東倒西歪。面對林緻為難的模樣,他竟然荒唐地升出幾許愧疚:“怪我太遲鈍,沒往這方面想。可到底怎麼回事呢?他若不是親生,怎麼能……算了,我不問了,不必讓我知道。”
姜傲年歎息一聲,交叉雙手靠在辦公椅上。
“多謝姜導體諒。”林緻感激道。
“别高興太早,被狗仔拍到親熱畫面你們就完蛋了。”姜傲年依舊不輕松,“連我都不能說的秘密,你們能公之于衆?到時候等着百口莫辯吧。”
林緻紅了臉,着急否認:“不可能的,才不會有親熱,又沒有拍拖。”
“拍拖之後呢?”姜傲年挑眉問。
“那也不會!”林緻漲紅的臉頰好似一隻烤熟的蘋果。
“不會?呵呵。”姜傲年鄙夷地冷笑,“是誰昨晚連衣服都脫了?!縱然你想守身如玉,太子爺也不是柳下惠,你接近他就要做好被吃幹抹淨的準備。你已經成年了阿女,成年人談感情,不是幼稚園小朋友的過家家,明白嗎?别拿你那套害羞勁來哄我,隻會讓我覺得你幼稚,可笑。”
昨夜驅車送太子爺回去時,他無意間低頭,發現他頸間的一顆紐扣居然松了。
紐扣松了,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不足為奇。可這人卻是太子爺,最持重守禮的太子爺。
太不尋常了。
他頭皮一緊,懷着猶疑的目光和他對視,然後立馬反應過來,在他到來之前的屋内發生了什麼。
太子爺的衣服,絕對脫掉過。他十分确信,并被這個信息震得手腳僵硬,口舌發麻。
他的阿女……
怎麼就能答應任太子爺亂來呢?!
他又悲又氣,思來想去一整晚,終于下定決心出手阻止這場鬧劇。
誰料阿女對他竟然毫無想法。
姜傲年遊魂般飄出門外,拍了拍鄒兆基的後背,看着男人因驚吓而瞪大的眼珠子說:“你說,我是不是已經太老了?”
“呃。”鄒兆基驚恐地吞吞口水,不明白老闆今日又抽了什麼風,明明方才送林緻離開時還好端端的呀。
“那個,姜導。”他說,“這要看跟誰比了。”
“和阿女比呢?”姜傲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