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那便是調查中的林兆成的長女。既然林家人想讓林臻繼續念書,他惟有盡力滿足才能将林臻留下。
林緻一定是不樂意看到林臻被帶走的。
聽到還能念書,林緻眼神一亮,道:“居然這麼好,我現在就去告訴阿臻。”
見她高興,陳漢揚也露出了久違的笑意,為自己終于能有機會幫到她而感到喜悅。
林臻以為林緻也是來勸他返校念書的,原本一萬個不情願,但聽說可以習武,還是拜入掌門名下,一下子又興奮起來,毫不猶豫地答應。
林珍亞無奈,點着他的腦門道:“被人騙去打生死局的教訓還不夠啊?一點都不知道後怕的。好好感謝你家姐吧,沒有她你早被人打死了。”
林臻“嘿嘿”一笑,揉揉腦袋道:“我就是喜歡嘛。”
林珍亞歎息:“好吧。”
或許真像簡姨說的那般,人各有命,她不應該強求的。既然阿臻喜歡,他家姐又有門路,那就讓他去吧。
臨别前,她又勸簡桢:“别再為我那個殺千刀的老窦費心了,還專門拜托人調查,他配嗎。你和阿臻都才剛恢複,保重身體要緊。”
“知道。”簡桢道,“隻是,他畢竟是阿臻的爸爸,我這麼做,也是為了給阿臻一個交待,你看那孩子擔心的。”
林珍亞看了看林臻,頗有些無語地撇嘴。她就不明白了,阿臻為什麼會對林兆成那種貨色有那麼深的感情,她怎麼就沒有呢。
一想到自己喜愛的弟弟,正在為一個偷走她學費的垃圾人擔憂,她就憋悶得不行。
林兆成到底為林臻做過什麼?
“行,走了。”她單手背起行李包,潇灑地踏上駛向機場的計程車。
簡桢坐着輪椅一直送她到療養院大門口,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出門,沐浴着房間外燦爛的陽光,她想,她以後或許該多出來走走。
林臻氣喘籲籲地追了過來,急問:“媽咪,大姐呢,已經走了嗎?”
“怎麼了?”簡桢扭頭看他。
“我剛剛在包裡發現了這個!”林臻跺腳,“這不是家姐還給大姐的錢嗎,她又偷偷塞回我包裡了!”
簡桢神色複雜地看着他手中那張信封,過了一會,忽而笑道:“你大姐給你的,你就拿着吧。”
“不,我要還給家姐!”林臻又噔噔噔地轉身跑開了。
窗外陽光極好。
林緻與陳漢揚确定好見面日期後,便帶着林臻登門拜訪了趟黃師傅家。
進門後才發現陳漢揚居然也在。男人仍舊一身黑色的硬挺唐裝,笑着叫人從她手中接過禮物,說:“師父就在裡面,阿臻自己進去就好。”
林臻有些緊張,但仍壯着膽子進去了。
林緻與陳漢揚留在外廳,想到男人方才對黃鶴齡的稱呼,她問他:“他也是你的師父,對嗎?”
“是。”陳漢揚承認道,“小時候,我也跟随他學過一陣子。”
說着笑道:“不過學藝不精,說出來恐怕有辱師門,就不提了。”
“難怪你會認識他。”
林緻注意到他衣兜裡不知何時多了個煙盒,忍不住蹙眉。
明明上次見面的時候,還沒有的。
陳漢揚留意到她的目光,垂眸斂目片刻,忽然提議:“要不要喝茶?我給你泡一杯吧。”
“嗯?”
林緻驚訝地見他從口袋中掏出那包香煙,撕開其中一支煙身,将卷在其中的煙絲傾入蓋碗中。
一注滾燙的開水下去,葉片在翻騰中緩緩綻開。
碧綠的茶湯,清新怡人,林緻直到拿在手中,再三确認,才終于遲疑着認定的确是茶。
不是煙絲,而是茶,如假包換的茶葉。茶香濃郁,色澤鮮亮。
她吹着茶湯呷了一口,突然感到有些好笑。什麼樣的人才會把茶葉做成卷煙的模樣裝進口袋啊?害她白擔心一場,還以為他也學會了抽煙的臭毛病。
“聽說,有些戒煙的人會用茶葉代替,就取名叫做茶煙。”她撫摸着茶碗說。
“隻是這一次是茶。”陳漢揚笑着說,“我不抽,但……下次裡面裝的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挺有意思的。”林緻笑了下。煙卷裡不裝煙葉,反而裝些别的東西,估計也就眼前這個男人才能做的出來吧。
有種與他性格不相符的活潑。
“我能期待一下下次是什麼嗎?”她笑問。
陳漢揚颔首道:“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