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出去!”
許逍将唐鸢領到一處較矮的校牆,一使勁就将兩個人的書包先甩了出去。唐鸢被吓得失去了理智,她做了十幾年的乖學生,第一次翻牆實在不得要領,還是許逍從後面推着她,她才堪堪翻出去,一顆心卻是快從嗓子裡蹦出來。
她剛要撿起地上的書包,許逍便輕松地跳了過來。這是學校背面的一處圍牆,連着住宅區和小吃街。兩個人聽着校牆那邊主任喘着粗氣的咒罵,又往人多的地方跑了一段,才停了下來。
“沒事了,這裡就追不到了。咱們豌豆…楊老師肯定不會翻牆,他要出來找我們得從南門出,要繞一圈呢。”
唐鸢撫着胸口深呼吸幾口,才算勉強平複了心情。好像她每一次和許逍在一塊玩都會經曆這種很刺激的事,但奇怪的是,她不并不讨厭這種感覺。
她心裡那些積壓的怨氣好像都随着這陣荒唐的奔跑被遺失在後面,唐鸢拍了拍校服上沾染的灰,從許逍手裡接過自己的書包。
“你手破了。”
許逍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處被劃了一道,他剛才隻顧着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沒事,估計是那個校牆的鐵藝裝飾刮的。”他說着還用另一隻手随意地蹭了兩下傷口:“你看,就破點皮兒。”
唐鸢被他的動作唬得一愣一愣,看着他毫不在意地用校服袖子遮住傷口,絲毫不管哪裡已經往外滲了很多血。
不知是氣得,還是其他什麼感情,唐鸢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她蹲在地上,在書包裡翻找什麼,找了半天終于翻出一包創口貼和兩根一次性的碘伏棉簽。
“手伸過來。”
“不用,男孩子擦破點皮,沒那麼矯情。”許逍有些不好意思,他從小到大皮慣了,這點小傷口他真的沒放在眼裡,還比不上他爹踹他來得嚴重呢。
唐鸢拿着東西又重複了一邊,她一認真起來,眉毛會蹙起,嘴唇微抿,像個小大人。
“真不用了。”
許逍還想說什麼,唐鸢已經抓住了他的袖子,他存了私心也不再拒絕。
唐鸢小心将他的校服揭起來,傷口處的衣料果然沾到了血,已經暈開拇指大小。她掰斷碘伏棉簽,先給傷口消毒,然後取了一個卡通圖案的創口貼給他沾上。
“被金屬刮傷最好打一針破傷風,先暫時這麼處理吧。”
唐鸢很有氣勢地說完這句,開始收拾東西,她将剩下的創口貼和碘伏都給了許逍。
許逍被她嚴肅的表情驚到:“破傷風?刮破點皮還用打這個?”
唐鸢沒有說話,隻用認真的表情盯着他,眼神裡都是“你再反駁兩句試試看”的氣勢。
許逍就老實了:“行行行,不說了。”他看着傷口處那半個叮當貓的圖案沒忍住笑出來:“你這手法,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蒙古大夫呢。”
“什麼是蒙古大夫?”唐鸢疑惑,她沒覺得自己的處理手法有什麼問題啊。
許逍見她問的認真,堪堪止住笑:“沒什麼,你這還挺像那麼會事的。”
唐鸢被他誇的有些不好意思:“隻是簡單處理一下,還好傷口不深,要不然一定要去醫院。”
兩人之間的氛圍就這麼緩和下來,許逍在路邊買了兩杯刨冰。唐鸢現在已經習慣了這些,她正跑的口幹舌燥,接過來說了句謝謝就站在路邊吃起來。
許逍看她這樣樂了:“現在你倒是挺習慣吃路邊攤了。”
“托某人的福,我覺得挺好吃的。”
說着驕傲的臉上浮現出淺淺的笑意,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比賽的那段時間。許逍三兩下吃完刨冰,老老實實在旁邊幫唐鸢領着書包。
等她終于小口小口品鑒完,許逍才忍不住笑她:
“你吃東西還是這麼…磨叽。”
唐鸢撇撇嘴懶得和他這種吃什麼都像狼搶的家夥理論,接過自己的書包,從裡面翻出一張動物園的預約票。
“這啥?”許逍呆頭呆腦地問了一句。
這番多餘的動作惹的唐鸢很是惱火:“熊貓館的首日預約票,就當是感謝你的刨冰了。”說着還不自然地咳嗽幾聲做了些假動作,來隐藏自己的心虛。
許逍的眼睛亮了又亮。
“你下周五放學在這裡等我一下,有東西還你。”
唐鸢說完不等他回答,就背着書包昂着頭走遠了,唐家負責接送她的司機還在學校大門外等她。
許逍攥緊手中的票,看着她高揚的馬尾在空氣中甩過很好看的弧度,低頭笑了,下周五是平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