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庭替她撿回籃球,順勢搭上她的肩,在嬉笑中安慰她:“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隻是初賽,還有機會啦!”
安城胤還沒走遠,忽然扭頭朝裴庭勾了下手指,嘴裡卻吐出了涼薄的兩個字:“過來。”
裴庭看他表情不太好,居然沒有赢了的喜悅,頓感不妙,屁颠屁颠地跟他走了。
褚之南以為他們一起去上廁所,也沒有多想,第一時間安慰毋同去了。
比賽結束後,人已走得差不多了,她陪毋同找了個洗手池洗臉。
毋同打開水龍頭,先取了一捧水,閉着眼睛粗暴地揉了揉臉,随後就将腦袋湊到了水龍頭下,褚之南攔都攔不住。
嘩嘩的水流砸在她的後腦勺上,有些順着她的發絲沖到了耳朵和臉上,有些直接流進了後頸裡,她胡亂扒拉着頭發,額前的劉海全都被捋了上去,一頭潇灑利落的紅發硬生生被她抓弄成一簇巨大的火苗。
最後又揉了一把臉,她才關掉水龍頭,重重甩了兩下腦袋,吐了口氣,“爽!!!”
褚之南緊着嘴角,擡手順了順她那頭不成樣的頭發,将她的發型搗飾成一個大背頭才稍微看得過去。
毋同借着身高優勢抓着她的手臂,語氣似有不忿,“你可别這樣,被你男朋友看見又要陰陽我了。”
“他不會的……”褚之南有些心虛,感覺毋同這次輸了後,那兩個人的關系更是難以調和了,她夾在其中非常為難。
“他不會?”毋同冷呵一聲,垂着眉,“據說他原本壓根不是一班籃球賽的成員,直到抽簽結果出來後就臨時決定參加比賽,你說他是不是見不得我好?”
褚之南搖搖頭,覺得這邏輯不太通順,“他平時就不怎麼來上課的,興許是知道球賽後忽然感興趣就來參加呢,畢竟高三前大概就這一次狂歡的機會了。更何況,他也不一定知道你參加比賽啊,怎麼就是針對你的呢?”
“……”毋同有些無話可說,感覺褚之南被他迷惑得不輕。
褚之南以為她隻是輸了有些氣不過,變着法安慰她,“剛剛你在賽場上可帥了,我還給你拍了不少照片呢,要不要看看?”
“隻怕你給安城胤拍的照片更多吧?”
毋同驕傲地扭了扭頭,就是不看,“你說他這麼防着我,該不會是懷疑我是女同,怕我把你搶走了吧?”
說着說着她突然笑了,挑了挑褚之南的下巴,“不過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我确實可以彎的。”
褚之南笑不出來,一臉正經,“别瞎開玩笑了。”
毋同倒也收斂了些,想起從老爹那打探到的隻言片語,頓時嚴肅了些,“那我跟你說一件正經事,記不記得你們班以前有個叫洛漓川的?後來轉學了?”
“有的……你認識他?”
“我認不認識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他是為什麼轉學的嗎?”
褚之南茫然地眨了眨眼。
“還不是因為安城胤,明目張膽地把人家家裡的生意全都攪黃了,逼得洛家在恒輝市甚至全國都沒有立足之地,隻能轉戰國外。”
“這……,商場如戰場,利害相争,誰也不會輕易放過誰。”褚之南反倒有些不自信了,“可這些和安城胤又會有什麼關系呢?他應該沒有接觸安家的企業吧,他才是個高中生。”
毋同被她氣到了,語氣激烈了不少,“你還真有些執迷不悟,你到底有沒有識破安城胤的真面目?知道那天在會所騷擾你的那些人現在都怎麼樣了嗎?”
她頓了頓,面色有些猙獰,“呵呵,全死了。”
褚之南心中一陣驚悸,眼睛瞬間睜大,“不會吧?”
毋同知道她會害怕,并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揉了一把從頭發上滴到臉上的水,勾唇笑道,“與你走得近的或者敵對的人幾乎全被針對了,你說,下一個被針對的是不是就是我?”
“……”褚之南确實覺得從小到大出現在她身邊的人就少得可憐,一旦有人和她走得近些,要麼莫名失蹤要麼突然轉學。
可她和安城胤青梅竹馬,知根知底,她無論如何也懷疑不到他的頭上。
正當她不知如何作答之時,安城胤忽然出現在她身後。
他單肩挎着她的背包,笑得陽光又純粹,一如往常般溫暖。
他輕輕喚她:“曦曦,回家了。”
褚之南被晃了眼,她還是覺得,毋同太過較真,小題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