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真是有些毛骨悚然。
很快毋同就坐在操場的草地上拆着零食,邊拆還邊往褚之南手裡送,忙活大半天後,她發現褚之南一口沒動。
“怎麼了?”她盯着她看了兩眼,感覺她有些心不在焉。
褚之南回過神,眼神有些飄忽,連着說:“沒什麼。”
毋同蹲着跳她面前,指着她的腦門,“快快老實交代!”
褚之南确實有些堵着慌,但她不是個輕易向人袒露心扉的人,她張了張唇,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
毋同知道她是那種悶葫蘆的性子,沒打算繼續逼問她。
不過她感覺奇怪,今天天氣悶熱,頭頂的太陽也不小,褚之南的襯衫還扣得這麼嚴實,真的不會悶壞嗎?
更何況她心裡還憋着事,這樣下去恐怕考試都考不好。
“你真的不悶嗎?怎麼感覺臉都憋紅了?”毋同說着便上手去解褚之南襯衫上的紐扣。
褚之南吓得縮緊脖子,一把推掉了她的手。
“你……”毋同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你脖子上的是什麼?”
褚之南驚慌失措地捂着衣領,拼命蓋住自己的脖子,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
毋同嘴巴都張圓了,有些不确定地叫出聲:“小草莓?不會吧?”
意識到自己的聲量有點大,她又立刻捂住了嘴巴。
褚之南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毋同怕她又遇上什麼麻煩事,徹底急了。
她壓低聲音跺着腳問她:“你到底怎麼了?這個又是誰幹的?”
褚之南猶豫着,擡着濕漉漉的眼睛看着毋同,毋同真要被她急壞了,不過好在最後她還是說了,“是安城胤……”
“我找他去!”毋同挽起袖子,氣勢洶洶地站起身。
褚之南一把拉住了她,吼出了聲,“别!是我先親他的!”
“啊?”毋同感覺自己接受的信息有些炸裂。
像褚之南這種性格的人,居然會主動親别人?
這安城胤是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了?
理了理混亂的思緒後,毋同歎了口氣,“所以你們現在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這就是褚之南迷惑的地方,按理來說這種事情是戀人才會做的,可安城胤并沒有向她表達這個意思。
昨晚回家後,她看了好多次手機,都沒等到他的消息。
看着這麼遲鈍的褚之南,毋同無奈地扯着嘴角,“你喜歡他嗎?”
褚之南半垂着眸,點頭。
“那他喜歡你嗎?”
“……他沒說過,而且我等了一晚上也沒等到他的回應。”褚之南是個異常敏感,又容易患得患失的人,她好不容易主動一次卻沒有得到任何回複,這隻會把她逼得更遠。
毋同倒吸一口涼氣,撥弄着她的領口又仔細看了看她脖子上的吻痕,“嘶,那他還親你親這麼重?逮着便宜就要占一口?該不會是什麼貪圖美色的渣男吧?!”
她心中警鈴大作,生怕單純天真的褚之南被人迷惑。
“哥,你這樣很容易被當成渣男的!”
操場的遠處,聽完安城胤訴說心中的苦惱後,裴庭揉着太陽穴,有些為表哥在感情上的木讷感到抓狂。
“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安城胤在盯着褚之南的間隙,一記白眼掃到裴庭身上。
真不明白他這位再渣不過的人,哪來的臉面對他說出這種話。
裴庭氣得吹鼻子瞪眼,心中不服,“你可别不信我啊!不然人家現在怎麼不理你?還和别人在操場談心?”
“……”安城胤生平第一次在裴庭面前吃癟。
昨晚他有多高興,今天就有多沮喪,他不明白為什麼褚之南今天既不和他說話也不在意他的情緒。
分明昨天還說喜歡他,怎麼今天就冷淡起來了?
他實在捉摸不透,看了眼他的大軍師,無奈道:“繼續說。”
“像南南這種女孩其實很敏感,又沒什麼安全感。”
“你要是隻和人家暧昧,又不承認人家身份,不和人家談戀愛,那豈不是是世界上的另一個我了?”
裴庭和女生交往時一貫隻負責暧昧拉扯,其他的概不負責。
安城胤十分不屑,“承認什麼?誰不知道我以後會娶她?這還用承認?我隻會用實際行動證明。”
“……”裴庭悟了,表哥的的确确不太懂愛,所以隻會用簡單笨拙的方式巧取豪奪。
他痛苦地抓着頭發,要被安城胤的一根筋給整抑郁了,“表哥,都什麼年代了,沒有你這樣的,人家都是從談戀愛開始的……”
“談戀愛?”安城胤雖然在感情上不太通竅,但會抓重點。
“對啊,都是循序漸進的,先交個男女朋友,起碼得給個名分啊?不然人家女孩幹嘛和你好?”
安城胤細細思考了一下,覺得裴庭說的不無道理。
褚之南之所以這樣,有可能是現階段他還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幡然醒悟後,他想起總是在裴庭身邊看到的莺莺燕燕,斂眉問他,“可你身邊那麼多女人,我怎麼從沒聽你提過你有女朋友?”
裴庭睜着一雙眼尾微微下垂的狗狗眼,笑得十分标準,義正言辭道:“因為我渣啊,我隻和别人搞暧昧。才不要什麼女朋友呢,煩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