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枝:“......”
“你莫不是有了什麼大病?”她怪異般看着他,眼光略有些......嫌棄。
“并無。”裴懷瑾毫不介意她的目光,任由薄枝打量。
薄枝不清楚裴懷瑾賣的是什麼關子,又挖了什麼坑給她跳,左右靜觀其變。
“既如此,那就辛苦您送我回府了。”她假笑道。
輪毂緩緩轉動,馬車在街道中央行駛,薄枝坐在車内,懶散坐着。
馬車外,街邊的食販們正拿着竹扇揮動,将剛出爐食物的香氣散發出去以招攬更多的客人。
香味如同插上了羽翼,緩緩傳進了馬車之中。
薄枝方才在郎府甚至都未來得及吃東西便離開了,午時已到,她肚子已經餓了。
“停車。”薄枝沖駕車的熊讷喊道。
裴懷瑾也看向了她,薄枝扭頭道:“我餓了,下去買點吃的。”
而後,在裴懷瑾的點頭下,薄枝竄出了車内,沒多久又快速回來,手中多了一袋熱乎乎的糕點。
馬車重新走了起來,裴懷瑾看着一口一口吃着香的薄枝,狀似不經意問道:“你前段時日告了病假,生了什麼病?”
薄枝吃着甜甜的桂花糕,腮幫子咀嚼着,嘴中塞得滿滿當當,鼓起的臉頰白嫩的讓人想讓人上手戳兩下。
她眼神随意看他一眼,“就是普通風寒之症,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裴懷瑾點點頭,眼睛注意到她拿着糕點的手心,“你手受傷了?”
薄枝順着他看向自己掌心下面,之前的擦傷已經結了痂,脫落後便在傷口初變成了新生的軟肉,若非眼尖,是不會被發現的。
她垂頭看了自己的手,再看一眼裴懷瑾,這個狗男人,果然開始懷疑她了。
薄枝遮下眼睫,繼續咬着口中糕點,臉頰鼓動着,心中已有了對策。
“這個啊,在家中無意弄的,小擦傷。”
裴懷瑾也不知信沒信,雙眸黢黑,一眼望不見心迹,隻輕輕地“嗯”了一聲。
薄枝心想,他總不能扒了她褲子親自檢查她腿上的傷疤吧?
想到這裡,她不禁已經後悔沒有塗那瓶祛疤膏了。
薄枝面上功夫做的不錯,至少沒有引起進一步裴懷瑾的懷疑,她說今日裴懷瑾怎得要送她回府?原來在這裡等着她。
車上頓時又靜了。
裴懷瑾也收回在薄枝身上打量的目光,他當然不希望薄枝是那晚夜闖皇宮之人,今日對“他”的試探也是點到為止。
他看着薄枝衣領的脖頸處,那裡明晃晃的是少年發育着不大的喉結,與那晚他遇到的人明顯不同。
至此,他才輕輕消了疑慮。
就連裴懷瑾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心底這點憑空而來的懷疑究竟是怎樣産生的,薄枝明明是個男人,他卻突然生了荒謬的看法,他不禁扪心自疑。
薄枝嘴巴一路上沒有停過,邊吃邊想,順便捎帶眼看一看身側的男人,裴懷瑾的警惕心真是越發厲害了,不過他為何會懷疑到她身上?難不成那一晚她暴露出了什麼?
她也不能剖開這男人的心肝肺好好問一問,隻能悶頭苦想,早做打算。
車緩緩停在了薄府門前,薄家小門小戶,就連正門也不是很大,比不上将軍府氣派,裴懷瑾目送薄枝走下馬車,卻在下一刻掀起了車窗,喊住了人,“薄枝,過來。”
他朝她招了招手,逗狸奴一般,看的薄枝的拳頭都硬了。
薄枝緩緩走近,臉上沒多少波動,站在了馬車車窗下,豎起耳朵聽着。
裴懷瑾叫住薄枝,确實是正事,“當初雲台案三皇子貪污的那筆銀子的去向已經查明,你想知道嗎?”
他抛出一個誘餌,想讓魚兒來咬鈎。
薄枝擡眸看他,男人垂眸時,纖長的睫羽也撲朔而下,形态極為分明的五官洩露在車窗一角。
“......”
單論美色這塊,他不兇的時候,還挺招人的。
至少,薄枝恍惚了一瞬,但她很快反應回來,“快說。”
裴懷瑾唇瓣一角輕輕一彎,小小的弧度,“明日當值時,來值房找我。”
薄枝眨了眨眼,沒等她說話,馬車便打馬離開了。
“......”
狗男人,又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