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薄枝自然是不知這些個女子的想法。
“這是哪家的公子?”女賓席有人小聲打聽起來,如此俊俏的小郎君,她們都想知道。
“他你們不認識?”另一女子驚訝出聲道,正是方才投壺那邊湊去看熱鬧的人之一。
不知情的人都望過去,催促這人快說。
知情女子眉毛一揚,眼神看薄枝時透着不屑,下巴輕擡着說道:“這是那個禮部郎中薄枝,最近華京的紅火人兒,長得雖好,但傳言人品頑劣,毫無規矩,前幾天還在金殿上給我祖父難堪。”
這女子正是崔禦史的孫女,崔瑗。
回想起祖父那日下朝,因薄枝氣的幾日沒吃好飯,崔瑗看着路過的薄枝,真是恨不得讓對方也嘗一嘗這種滋味。
其他女客聞言,皆面面相觑。
沒想到他竟是薄枝,人皆歎惋。
薄枝的名頭她們早早聽聞,卻一直不得其容,今日見過,果然是好。隻是可惜,人品不佳。
她們女子,最看重的便是聲名,若是被人知道她們與名聲不好的男子有來往,恐怕今後擇婿便是一道門檻。
一道道目光從薄枝身上收了回來,女子們皆垂頭不語了。
唯有郎卿月始終端莊,平視場上女子一圈後,嘴角輕輕一撇,像是對她們這種行為感到鄙夷。
薄枝對這種微妙一無所知,行至男賓末席的位置,紀華砀看到她後,朝她擠眉弄眼。
她正要落座。
“慢着。”裴懷瑾出聲制止了她曲膝的動作,薄枝看向他,面露疑色。
這貨又想做什麼?
男人吩咐一旁發下人,“将薄大人的位置搬至我那側。”
裴懷瑾吩咐地理所應當。
薄枝卻不樂意了,“裴大人,我坐這就好,不用搬挪。”
裴懷瑾卻以受傷為由,語氣不容拒絕道:“薄大人是因我受傷,我自當好生照料。”
言畢,他擡眼看了眼高位上的莫老。
不等薄枝反應,身側的山莊侍從便已開始動作。
薄枝沉默了,她想說那隻是意外,她巴不得他早死呢。
想到裴懷瑾睚眦必報的性子,她住了嘴。
當着着宴席衆人,不好發作。
做仇人做到她這份上,也真是憋屈死了。薄枝心裡歎了口氣。
從末席走至前席,薄枝輕輕落座,坐哪裡她是無所謂的,都不會餓到她的五髒廟。
席位越靠近首位,賓客的地位愈高,薄枝掃了眼左側,正是甯小蕊父親,宣王爺,當今聖上的親手足。
而右側,裴懷瑾已經開始喝茶了。
薄枝無聊看了一圈,對上了莫老的眼睛,老頭子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精明,挂在蒼老的臉上,表情古闆。
沒想到他在外還挺注意儀容。
她此刻不想與老頭子争論,目光自然停留在了桌案的午膳上愣神神遊,任由老頭子将眼睛瞪得銅鈴般。
而薄枝心中想的是王家主何時入席,她已經想動筷了。
這點規矩她還是要守的。
此間一旁宣王爺叫住薄枝,“薄大人,小女多有得罪了。”
宣王看着正值壯年,舉着酒杯就來與她喝,看了眼薄枝被包紮過的左手,宣王想着回了府,該好好教訓下甯小蕊。
薄枝詫異望過去,“宣王爺已經知道了?”
“是犬子無狀了,放心,回頭我定教育她。”
宣王爺這人豪爽,一口攬道。
薄枝笑了,甯小蕊恐怕想法是要泡湯了。
“無妨,薄某并無它礙。”
薄枝與人交談,身後卻又人不屑地“哧——”了一聲。
“這前席,何時誰都有資格來坐了?”男子聲音周圍人都聽到,聞言看了過來。
薄枝眼神微愣,嘴角的笑卻更加大了,這人還真是看她不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