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人在戰場上殺了個七進七出,然後理所當然的獲得了同伴們的親切問候。
丹楓從表面上看沒什麼特殊反應,但他就這樣安靜的坐着便足以讓你感到心虛了。
不遠處,鏡流正揪着白珩的臉頰向外拉扯:“違背軍令,擅自沖鋒,嗯?一次還不夠,非要湊個雙喜臨門是吧?”
白珩被捏的話都說不清,挂着一雙煎蛋眼翻來覆去的認錯。
“咳,其實也...”
你試圖為白珩辯解,但卻得到了鏡流的一記眼刀:“還沒到你的份,給我安靜等着。”
丹楓見你吃癟,行雲流水的為你倒了一杯茶,一副安慰你的模樣。
你沒有任何防備,老老實實的喝了一口,随即默默的将這盞茶放下,打定主意不再碰它一下。
因為這玩意巨苦,還巨辣,你想不通這兩種口味是怎麼湊到一起的,也想不通為什麼丹楓喝了好幾口一點反應都沒有。
景元與應星不在這裡,前者還在進行掃尾工作,後者已經陷入了暴睡,都沒有精力來處理你倆。
但你有預感,等他們兩個有時間了,這批鬥大會還得再開第二輪。
不行,你得找機會自救。
思及至此,你悄悄挺起脊背,試探的對丹楓開口:“丹楓,你在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
丹楓非但不生氣,還給了你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你都不是我們羅浮的‘持明’,我也管不到你的啊。”
就沖他之前那将自己當成小雞仔的雞媽媽做派,你非常确定,丹楓已經被你們氣瘋了。
面對你的‘指控’,當事人是這樣回應的:“不,我沒有。”
丹楓面上一派雲淡風輕:“誰招惹的誰去擺平,這件事你自己與騰骁和天風君說,你們三個之間怎麼交流,交流成什麼樣子我不管,但有一條,這件事與我無關,我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夠做到的一切,所以——”
“——别給我惹麻煩。”
他這話說的絲毫不留情面,連鏡流都抽空對他挑了下眉。
你認為自己聽懂了。
于是你對丹楓點了點頭:“放心吧,這個‘麻煩’不會找上你。”
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羅浮龍尊已經做到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倘若因為龍尊的盡職盡責,導緻龍尊需要面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這反而沒有道理。
可不知為何,見你如此表态,丹楓卻黑了臉。
你不明所以,但有些話還是要解釋清楚的:“既然騰骁将我與白珩放在一起,那就說明他其實默認了我會搞出一些......嗯,出乎意料的麻煩。”
比如之前那一幕,要說騰骁沒有預見到,你肯定是不信的。既然他敢放你出去,那就說明他肯定已經做好了相關準備。
“當然,這是我招惹的麻煩,”你看向白珩:“與白珩無關,也與其他人無關。”
白珩不滿的反駁:“嘿!怎麼能這麼說!”
鏡流環臂而立,丹楓微微蹙眉。
在他們看來,你說的有些過了。在這群早已将你看作是他們朋友的人們看來,這件事情歸根結底,也隻是由你對他們安危産生擔憂後進而搞出的安全焦慮問題。
不過他們了解你,你不是那種自哀自怨的人,所以他們耐心的等着你将想說的話說完。
你話鋒一轉,說起了有些不相幹的事情:“我的身份有些複雜。”
由于你不想解釋太多與話題無關的事,你略過了一些不必要的東西:“當然,身份這東西說重要也不重要,但你說它不重要又不準确。”
“我可以是天才的護衛,可以是流浪的異獸,自然也可以是别的什麼,這完全與其他人汲取到的信息有關。”
你搖了搖頭:“我如今在戰場上幫助了仙舟,那麼在有些人看來,便是他們的‘神使’背叛了他們。”
你不在意那些人給予了你怎樣的稱呼,但如果這種稱呼會給你的同伴帶來麻煩,你也不會去隐瞞這種過往。
所以你才會說,這是你搞出的麻煩,與任何人都無關。
從始至終,你都以為丹楓口中的麻煩是自己理解的那個麻煩。
兩邊人驢唇不對馬嘴的說了半天,直到現在丹楓才反應過來你壓根沒弄明白他在說什麼。
原本不過是對朋友莽撞的一句暗諷,被你這麼一解讀,他倒是有了一副運籌帷幄的人設在裡面了。
存在于心中的氣惱被更大無力感擊敗,丹楓擡手在鼻梁上捏了捏:‘算了。’
他在内心對自己說:‘丹楓,你不是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龍,算了吧,實在氣不過大不了一會找機會打她一頓。’
調整完心情,他的注意力回到了你剛才所說的事情上。
對于你說的内容,丹楓有些明悟,在天風君寄給他的信中,自然也包含了對你半龍形态的描述。
鏡流亦猜到了什麼,進而專注的盯着你。
白珩是個沒心沒肺的樂天派,但身為在仙舟長大的狐人,她也有一些推測:“能與仙舟産生關聯的背叛...霜霜,你該不會是豐饒的信徒吧?!”
你沉默了一下:“白珩,你覺得我像嗎?”
你平時表現得像個豐饒的信徒嗎?你怎麼不知道。
白珩苦惱的說:“不像啊,比起信你是個豐饒信徒,我更相信你是個行走在虛無命途上的命途行者。”
虛無......真有那麼像嗎?
“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