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追問些什麼,她絮絮叨叨的開口:“唉,好吃也有程度,比如特别特别好吃和一般好吃,在我看來,這個小蝦餃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屬于特别特别好吃的那種!”
“嗯,的确好吃。”
白珩的表情似乎更加無奈了。
“好吧,我習慣了......”
她小聲嘀咕了一句後,又再次活力滿滿的拉着我跑來跑去。
仙舟千年來傳下的美食很多,到了最後白珩都不吃了,隻管買了交給我,而我也來者不拒,畢竟這點東西早在很多年前便不足以讓我産生飽腹的感覺了。
“這個時候,我倒真相信你是龍族了。”
白珩揉着發撐的胃部,有些敬畏的看着對面的少女:“你沒有吃撐的感覺嗎?”
我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這種東西無論吃多少,我都不會有飽腹的感覺。”
如果尚在幼時,我大概會因此而發出飽腹的滿足喟歎,可若是現在我想要吃飽,需要的能量根本不是如此少量的食物能滿足的。
怎麼着......也得來一個恒星吧?
聽到這話,白珩的雙眸一亮,一雙大耳朵也興奮的呼扇呼扇:“既然這樣,下次我們去參加大胃王比賽吧!你絕對能獲得優勝!”
我不想在這種時候掃她的興緻,便可有可無的點頭。
閑聊說話間,洞天内的天空逐漸黯淡下來,昭示着這一天已經趨近結束。
白珩望着那輪赤色的月亮,忽然有些感慨的開口:“阿霜是長生種嗎?”
我問她:“你對長生種的定義是什麼?”
白珩開口:“肯定要比短生種活的長吧。”
她努力思索了一會,小心翼翼的做了個假定:“起碼...能活過一百歲?”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的确是長生種。”
白珩繼續問道:“那阿霜的長生有什麼限制嗎?”
“比如仙舟人的魔陰身,狐人的壽終正寝,持明的沐月蛻生...”
限制嗎?我還從未想過這件事,畢竟龍族的長生太過理所當然,我從來沒有将遇到的某種磨難歸結于[限制]。
所以我隻能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如實告訴她:“我不知。”
她有些奇道:“你不知?你怎麼會不知?你不是說過,你的親族将牠們的記憶留給你了嗎?”
難道牠們的記憶中沒有?
我柔和了面容:“大概是...有太多的理所當然了吧。”
我望向洞天中虛假的星空:“我們是龍,是天生的未來霸主,倘若被某些磨難擊潰,我等還有何臉面自稱為龍?即便是咬着牙,将碎掉的骨與血一起吞進肚子,我等也絕不會屈服于命運的種種。”
“但即便有了強壯的身軀,我等可能會遭受的苦難也不會因此而減少半分,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别離、五陰盛①。”
“但那又如何呢,再多的苦難都無法扼殺一條龍想要飛翔的本能。”
我轉頭看向她:“再者,龍族都是很高傲的生物,我們連同族都不願展露自己将死的一面,更何況是自己的後代。”
這也是為什麼傳承記憶中的前輩們都身姿卓越的原因。
大家都會在盛年時闖蕩,相遇,即便是與其他龍族因為領地而打架,勝利的那一方也不屑去看敗者将亡的身軀,任由其敗走遠方。
而隻要有一口氣,龍就會拼勁全力活下來。
所以要我總結出一個因為龍族長生而産生的弊病,我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來。
白珩耳朵微動,轉身望向我們身後:“...天風君?您來的真早。”
天風君......有些耳熟。
不等我思索這個名字究竟從哪裡聽過,白珩便為我介紹道:“霜霜,這位是天風君,仙舟曜青的持明龍尊!”
我轉過身看向來者,這是個有着龍角尖耳龍尾的持明青年,他...牠?的龍角是金色的,身上的衣服卻以青紫色為主,但不可否認,這三種顔色在牠身上相輔相成,顯得牠整個人英俊挺拔。
“原來如此。”
我低語。
原來這就是持明龍尊,龍角,尖耳,龍尾,的确與我大不一樣。
白珩的眼眸落在了我的身上:“天風君,這位是敖霜,也是我在信裡對您介紹過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