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祂不知道的是,村長對祂們好的前提,是觊觎廣袤的大山,想通過讨好祂,将山内資源徹底占為己有。
“為達目的,村長甚至不惜在大戰結束時,趁青年和家人重傷之際,給祂們下藥,将祂家人拖進地牢,将祂囚禁在卧室,向祂求婚,說要娶祂為村長夫人。”
“但祂沒同意,”松文彬撫摸脊背的頻率未變,問話的語調未變,但望着天花闆的墨眸,卻淡漠的毫無溫度,“對嗎?”
“婚禮沒有成功。代價是,青年和家人傷的傷,瘋的瘋,永遠被村長監視,再也回不到大山裡了。”
九宸用清澈脆弱的嗓音,平靜地問:“這樣的祂,還不傻嗎?”
聽到這個答案,他緩緩阖上眸子,所問非所答:“青年為什麼沒有答應求婚?”
頸側的毛腦袋離開了,他睜開眼睛,對上一雙充滿問号的琉璃瞳,幼崽不解地反問:“村長那麼卑鄙誰會同意?再說,誰會和自己的好朋友結婚?”
松文彬笑了:“青年不傻,祂隻是生活在大山裡,不懂得人心難測罷了。
“相反,祂很聰明,能一直忍住沒給村長看真實樣貌,能用假死托孤的方式,騙村長不殺死家人,很值得敬佩。”
小奶王沉默片刻後垂首與他鼻尖相對,微涼濕潤的觸感從皮膚傳來,狐狐奶聲奶氣地問:“你為什麼總是不按問題回答?”
凝視着近在咫尺的澄淨雙眸,嗅着溫軟的荼蘼香,他胸腔内冷如寒冰的心髒也開始有了溫度。
結合網友的留言與九宸假死時,卡羅爾·薩維奇仍兌現了祂的遺願,放過了衆神獸。
同為男人的他明白,陛下,真的愛過祂。
但剛下山的神明,将軍塗山銀卿,哪裡懂得什麼是愛,況且還是夾雜着各種算計的愛。
這麼複雜的情感,就好比讓剛懂得一加一等于二稚童去做三角函數,還不如閉上眼睛睡一覺,夢裡什麼都有。
松文彬瞳孔浮出笑意,下巴微擡在狐狐唇角輕輕親了下:“怎麼,你有意見。”
小奶王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擡起毛爪抵住他嘴唇,語無倫次的胡亂說着:“你、你怎麼、蠢……”
他墨眸裡的笑倒流進身體裡,徹底将心髒溫暖,看着九宸害羞地模樣,語調懶洋洋地問:“我怎麼了?”
奶狐蹭得在他身上站起,嬌嬌地輕喊一聲“臭松松”後鑽進了被子裡。
眼見薄被下的小鼓包一溜煙跑到床角,松文彬唇角彎彎地調侃:“要憋死了。”
幾秒後,被子下悄悄探出一個毛絨粉嫩的小鼻尖。
他心情大好地躺回枕頭上,閉上眼睛,一夜無夢。
次日早餐後,松文彬正在給乖崽穿上與他同款的白色海軍小西裝,邊給祂系上藍白條紋領帶,邊囑咐:“今天直播主角是乘黃,我們隻要當好背景闆就行。”
“知道啦,”狐狐揚起小下巴不死心地問,“我真的不能待在衣服裡嗎?”
松文彬眉峰輕挑,一手抱胸一手緊緊領結,堅定拒絕:“不可以。”
“哦……”乖崽蔫頭耷腦地看向地毯,不情不願道。
“不過嘛,”見祂這副小樣,他還是心軟了,“可以蹲在我肩膀上,若是直播演得很棒,中午獎勵你一份蜜汁小肋排。”
狐狐一聽當即眨着星星眼,大聲的提要求:“要吃你做哒~”
“都聽你的。”這小饞貓樣兒逗樂了他,随手将小家夥拎起放在肩膀上,狠狠rua了把大耳朵後向外走去。
他剛走到假山旁,就聽到一句,“乘黃,休息一下,等會直播你該沒有力氣了。”
“沒事,我可以的。”少年聲音中多少有些緊張。
轉過假山,大片的栀子花田盛放在眼中,燦金色的狐獸賣力的在空中跳躍,姿态極盡優雅。
“王,松哥。”
“王,王後來了。”
以何羅,文鳐為首的水生神獸們,蹲坐在乘黃的四面八方,它們也是本場的助陣嘉賓。
聽到大家的問候聲,乘黃也落了下來,站定時它腳底踉跄了下,險些沒摔到。
松文彬眉心微蹙,大跨步來到乘黃面前,擡手放在它的脊背上,明顯能感受到在溫熱的毛發下方,小獸的肌肉在不受控的顫抖。
“沒事的松哥。”乘黃迅速向後退了兩步,躲開了他的手。
還沒等他張口,乖崽不悅地大聲吩咐:“上前來。”
狐獸不能違背王令地走了過來,一雙濕漉漉的瞳眸可憐巴巴地看着他,今日它的眉心處畫着一朵盛放的栀子,用得是與它睫毛同色的酒紅,看這畫工,應是出自夫諸之手。
他撫了下狐獸飛揚的鹿角,站起身撥出通訊:“你們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