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松文彬指尖輕點下少年鼻尖,九宸甜甜的笑了起來,露出了雪白的小牙尖尖。
他也跟着彎起了唇角,擡手揉揉少年溫軟的發絲,柔聲說:“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嗷~”九宸也不知道聽沒聽懂,應了一聲後就繼續玩起了沙子。
畢方懸停在半空給沙子噴水,好讓綿密的細沙表面濕潮,既能像黏土般粘在一起,又不會水量過大淌得哪裡都是。
松文彬見它噴兩下水就看他一眼,便問:“想說什麼,無妨。”
“松哥為什麼不當場揭穿他們,是怕我們打不過嗎?”畢方悶聲悶氣地說。
“撕破臉雖然直接,但敵損八百我傷一千的方式過于激進。”
畢方覺得有些憋屈,賭氣嘟囔:“還是我們太無能,要是能打得過……”
“不要這樣想。”
松文彬擡手拿過它爪中的水壺,晃了下透明瓶身,清水反射出太陽的金光映在了墨瞳底部,明亮的好似暗夜裡熊熊燃燒的火炬,為迷失方向的神獸們找到前行的路。
“你看這壺内的淡水,不管現在有多清澈,一旦将其倒進海裡,幾秒鐘就會被鹽分吞沒。
“就像我們的目的,是洗脫大家病獸的污名,拿回屬于神獸應得的榮耀與自由,而非颠覆朝綱,給熒惑帝國換個皇帝。
“卡羅爾·薩維奇身後有數十億的戰士,撕破臉就等于公開宣戰,我們賭不起。”
青鳥聽着低下了鶴首:“是我考慮欠妥。”
“這場直播的目的已經達到,舊照曝光,福生園和生命監管局的龌龊掀開了一角,之後再也不會有人質疑園内植物。并且我們意外地拿到了錢,還獲得一枚護身符以及……”
松文彬說到這思量了幾秒後才繼續說:“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
“什麼事?”武羅端着一盆清水走了過來,搶了畢方的話。
“你們說,趙園長是什麼立場?”他把玩着水壺問。
見武羅和畢方都有些迷茫,他便接着引導:“趙光宗和趙耀祖有精神力嗎?”
兩獸相視一眼,畢方搖搖頭,武羅将水盆緩緩放在他腿邊,蹲在旁邊看着他說:
“這件事說來還挺奇怪的,趙憑欄精神力那麼強,按理說會遺傳給兩個兒子才對,可那兄弟二人卻沒有精神力。”
“沒有?”松文彬微蹙了下眉追問,“是趙憑欄親口說得沒有嗎?”
“那倒不是。”畢方落在紅豹右肩上說,“但精神力暴亂幾乎都在夜裡發作,以那胖子的心性,不可能在那麼痛苦的情況下,還跟沒事人似的天天泡夜店,玩男人。”
“嗯……”松文彬認同地點點頭,“趙光宗也泡夜店?”
畢方搖搖羽翅,斬釘截鐵道:“不!這人無趣地很,除了愛旅遊外,所有的社交都會在晚上8點前結束,雷打不動數十年……”
說到這,畢方恍如想到什麼般噤了聲,松文彬唇角的笑容愈發深邃。
大管家武羅似被打通任督二脈般,激動地大叫:“你是說……”
這一嗓子惹得周圍勞作的小獸都轉過臉看它,九宸也被吓的扔掉了剛團好的泥巴條,口中弱弱地吐出一句:“嗷?”
紅豹子完全沒空注意這些,非常不可置信地低吼:“不可能,會不會是咱們想錯了?”
松文彬老神在在的向前挪了下腳,邊給九宸挽袖口邊說:“我相信自己的直覺。不過保險起見,有機會還是要驗證一下。”
畢方和紅豹齊齊點頭,就在這時,狡憨憨地聲音傳來:“大家準備吃飯了。”
“好啦,”松文彬捏了下少年滑嫩的小臉蛋,哄着說,“洗手手,吃飯飯。”
“嗷嗚嗚~”九宸水亮亮的大眼睛看着他,大力地拍拍手裡的泥團,搖頭表示還要玩,堅定拒絕飯飯。
“哦?”松文彬眉峰輕挑了下,毫不留戀的起身對着倆獸一揮手:“走,我們去吃肉末蝦仁蒸蛋。”
倆獸立時領悟精神,畢方附和着:“大王的那碗怎麼辦?”
他偷偷垂眸,見少年坐在地上仰頭微張着小嘴巴,捧着泥團呆呆看他的模樣,簡直可愛死了,但一張嘴卻說:
“不聽話的孩子沒飯吃,蒸蛋當然要留給乖寶寶。一會看看今天誰是最乖的寶寶,就給祂吃。”
說話間他作勢擡腿,褲子被人輕輕地抓住了。
“幹嘛?”他低頭注視着少年,指着祂手中的泥團說,“你自己在這玩吧,我們要吃飯了。”
“嗯哼哼……”少年雪白的眉心皺起小山丘,小泥手抓緊褲腳看着他哼哼唧唧,明顯是既想玩又想吃蛋蛋。
他伸出兩根手指,晃悠了下眯起了眼睛說:“吃飯和玩兒隻能二選一。”
“嗚,嗷嗚,嗷嗷……”少年癟癟嘴不舍地低頭摸了摸白泥團,嘀嘀咕咕說着什麼。
松文彬看着小少年毛絨絨的頭頂,怎麼聽都覺得趁着他聽不懂,在蛐蛐他……
他眨眨眼蹲回九宸面前,揉了把絨絨的腦袋瓜問:“說什麼呢?”
“哼!”少年胡亂晃腦袋将他的手甩下去,一扭身子表示不想理他。
松文彬笑眯眯地掃過少年微鼓的側臉,以及祂手裡的寶貝泥團子,眼底閃過一絲幽深,倏然,他毫無征兆地出手抓住泥團,在人震驚的眼神中随手扔到一邊。
見少年視線跟祂的寶貝團團跑了,他伸手一抄,立時将人抱起轉身就走,咬牙切齒地吩咐道:“武羅端盆跟上,畢方把那個泥團子踩b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