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長辦公室大門承受着狂暴怒意,“轟”地被踹開重重砸在牆面,又無力地反彈回來。
一隻四指帶滿寶石戒指的肥手,粗魯阻止了門的回關,斯科特的将軍肚率先進門,金絲邊眼鏡閃爍出不容抗拒的威勢,大踏步闖進室内。
他身後,蔣氏兩位弟弟一左一右壓着張勇進入。
此刻的張主任在口枷的影響下嘴巴無法閉合,臉也漲得通紅,黏涎不受控地淌滿衣襟,平日裡的精緻體面被權力壓得粉碎。
接着身材壯碩的蔣家老大步入門内,趙光宗跟在最後關門。
然而門剛關緊,趙園長回身之際,就迎來斯科特的一記耳光,直接扇歪了他的臉。
落地窗外,員工驚吓間閃避着眼神,慌忙地低頭敲電腦,努力裝出什麼也沒看見的樣子。
趙光宗悄無聲息地咬了咬牙,轉眼間換上一副谄媚笑臉,彎腰扶上怒目圓睜的斯科特手臂說:
“叔叔别生氣,戒指侄兒以後孝敬您更好的。但這把柄若不遞出,眼前的坎咱就過不去,實在有礙您的錢途,得不償失。”
斯科特甩開他的手大吼:“你父親死後我就告訴你,做事要謹慎!你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将這個松文彬給招了進來?”
“是侄兒的錯!”趙光宗沒有絲毫猶豫地彎下腰。
視線中的軍靴足足站了半分鐘,人左腳尖剛要挪動,他忙起身扶上斯科特的臂膀向沙發走去。
他柔順的态度取悅了斯科特,擺出長輩架子說:“我本打算出園就找人幫你做掉松文彬,但今日的直播,輿論過于沸議。
“而且,那群廢獸對他言聽計從,雖說它們使不出精神力,但螞蟻多了,也浪費殺蟲劑。
“更何況,他現在手握戒指,陛下還注意到了這件事,若處理不好,我們都會連帶着吃瓜落,在沒想好萬無一失地對策前,先容他再蹦跶幾天。”
“是是,叔叔說得對。”
斯科特坐下後趙光宗低眉順眼地敬茶:“雖說民憤暫且平了下去。但舊照已經爆光,接下來怕是要再掀波瀾,這件事咱怎麼給陛下,給大衆一個交代?”
“啪!”茶碗被狠狠撂在桌面上。
局長不耐地大吼,“現在知道問我了,招他進來的時候你怎麼不問我,他用舊照威脅你的時候怎麼不問我,他取得異獸信任建園區的時候,你怎麼不問我!”
“嗚嗚……”
斯科特剛吼完,被按着跪在地上的張勇忽然掙紮了起來,下巴使勁擡起,暴露滿脖子青筋支吾着想說什麼,但在蔣家兄弟的押解下,他完全無法掙脫。
“老實點!”斯科特氣不打一處來地大吼,随即抓起茶碗向張勇扔了出去,砸在地面上“砰!”地四分五裂,崩起的碎片在張勇臉上劃出一道血口。
張勇吓得噤聲,但其餘幾人明顯習以為常。
趙光宗盯着玻璃桌面上的水漬,嘴角細微地翹了下,接着又重新沏了杯茶,小聲勸道:“張主任是不該在直播間拔刀子,行為雖莽撞,但他的心,還是向着您的。”
“嗯嗯嗯!”張勇狂點頭。
“哼!”斯科特恨鐵不成鋼:“我早晚得被你氣死!”
趙光宗狀似懵圈地問:“這怎麼講的,我氣誰也不能氣您啊。”
斯科特白他一眼後輕描淡寫地說了句:“就他了。”
蔣家老大聞言一掌劈在震驚呆愣的張勇後頸,這人眼瞳光立即渙散,身體癱軟成泥,蔣氏兩兄弟深鞠躬後,拖着人出了門。
“手上有賬本吧,将他貪污的證據一并交給你李叔就成。”
斯科特茶水喝盡,趙光宗連忙填滿,一臉受教地點頭:“還是叔叔想得周到。”
“那松文彬精神力多少級?”斯科特問蔣老大。
“回局長的話,S級。”
斯科特點點頭:“稍微麻煩了點兒,先出去吧。”
“是。”
見門已關緊,趙光宗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按下綠色按鈕,随即落地窗變成白色,屏蔽了所有窺視者的目光。
接着他語氣頗為關切地問:“陛下那頭,您……”
“放心。”
斯科特仰躺在沙發上,松弛的活動了幾下頸椎說:“我畢竟是老臣,隻要把松文彬處理了,别再鬧出什麼新聞來,就不會有事。”
“那就好。”趙光宗賠笑道,“今年的新茶清心去火最是不錯,我特地給您準備了兩罐。”
斯科特轉頭看向他,鏡片下的三角眼閃爍出貪婪的光,笑道:“要論懂事,他們誰都不及你。”
“您喜歡最重要。”
趙光宗說話間來到辦公桌後,蹲下身打開了保險櫃,櫃中空空如也,隻有第一格子中并排擺放着兩隻高五厘米左右,巴掌大小的黃金圓罐。
他将圓罐拿出裝進辦公桌上寫有‘天山霧茶’的紙袋子中,膠帶封好口後拎到斯科特面前,弓腰雙手遞出,笑容滿面地說:
“今年的茶湯除了粉紅色,竟還出了一盞罕見的巧克力色,侄兒費了好大力氣才搶到,還請叔叔品鑒一番。”
眼見在他說話期間,斯科特腳尖急躁地晃悠起來,視線在袋子上一遍遍掃過,尤其聽到‘巧克力’三個字時都坐直了身體,趙光宗的笑也更真實了些。
話音沒落,斯科特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接過袋子,嘴角扯出一道滿意的笑,拍拍他肩膀說:“我得去找你李叔一趟,你父親走了,這些事也隻有叔叔能幫你張羅了。”
“那怎麼好意思呢?”
趙光宗嘴上雖說這麼說着,腳卻識相地快步走向門口,就當手剛握上門把時,身側的斯科特倏然來了句:“聽說耀祖又找了幾個男的,最近讓他收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