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播時間……”松文彬低沉地笑出聲。
他溫柔的将乖崽舉到眼前,目光滿是呵護,對上幼狐紅瞳問:“大王,下次什麼時候開播?”
問話字字落地,乖崽好似沒聽到般不錯眼地盯着他,粉嫩的毛嘴巴微微張開,仿佛被他迷住了似的。
“乖寶?”松文彬輕輕晃了祂,拉成長條的毛團似失去了靈魂,小身體如水波紋般蕩漾着。
他這一晃叫回了小奶王的注意力,崽如夢方醒般歪歪頭:“嗷?”
“嗯?”松文彬将手收回,他們之間的距離在逐漸逼近,墨眸中調侃的意味也越來越濃。
終于,狐崽先忍不住擡爪抵住他鼻尖,小腦袋瓜使勁向後仰去,後爪不斷地撲騰,非常不老實地扭動着身體,邊扭邊喊:“放開本大王,你個蠢仆!”
松文彬聽到這似綁架般地嚎叫,也不逗祂了,失笑中将毛球放在桌面上。
小奶王傲嬌地瞪完他後一骨碌地站起,迅速抖了抖全身的毛毛,直至将毛毛全部捋順,才總算找回顔面似的,脊背挺直端坐在桌面上,踩了兩下爪爪說:“急死他們,反正咱們不急。”
松文彬彎起唇角,民心與權利的戰争正式打響,還有沒有下一次直播,就看民衆到底能掀出多大的風浪了。
狐崽高昂着下巴跳到鳴蛇頭頂,慢悠悠地說:“我餓了,回去吃飯。你把這塊收拾幹淨,不拾掇好不準回來。”
見小家夥趾高氣昂的小樣,他寵溺地笑了:“謹遵王命。”
“嗚~”毛球一聲輕呼,鳴蛇蕩着蟒尾遊進花田中。
涼亭内,松文彬撿起落在地上的移動攝像頭,将其全部裝進竹籃後起身。
一回眸,他望見午後金箔般細碎的陽光,輕輕撒落在薰衣草小徑上,紫藍色的花海在微風中搖曳生姿,連綿成層層花浪。
威風凜凜的紅蟒惬意前行,雪白幼崽安逸地晃着九尾,整個畫面和諧的不可思議。
但這一幕,在他眼中卻悄然變幻,紅蟒上的雪狐身影逐漸模糊,化作了記憶中那個肆意柔軟的少年,墨霧輕輕飄過,祂薄唇輕啟說着什麼。
松文彬心中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怅然,讓心髒“砰砰砰”劇烈跳動個不停。
他幾乎下意識的拎着筐跑進花田,向少年離開的方向追逐。
微涼的風帶着淡淡的花香,拂開他額前的發絲,露出那雙深邃如墨的眼眸。
在這雙眸子中,除了堅定與執着,還藏有一絲連他都未曾察覺的脆弱與恐懼。
他加快了步伐,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心跳一下比一下加速。
終于,他在乖崽回頭時,張開雙臂,将其摟在懷中,毛球溫暖的身體緊緊燙着狂跳的心髒。心率終于同呼吸一起,在雪團子疑問的目光裡,慢慢平穩了下來。
“你怎麼了?”乖崽奶聲奶氣地問。
松文彬沒回答,将竹籃遞給鳴蛇:“冰箱裡有腌好的檸檬雞爪,中午給大家加餐。”
吃貨腦袋鳴蛇大喊了一句“好~”後,搖晃着尾巴光速離開。
小狐崽在他懷裡打了個滾站起,爪爪踩着鎖骨,坐在了肩膀上。
“你……”松文彬猶豫間低頭,碾着腳下的土塊。
“我什麼?”乖崽擡爪擦擦癢癢的耳朵,随意問道。
他将毛球摟回懷裡,對上雙眸鄭重地問:“你在涅槃前,對我說了什麼?”
幼崽被他炙熱的眼神看得心頭恍惚,下意識躲開視線:“就是……”
“就是什麼?”松文彬迫切追問。
“沒什麼。”九宸深呼吸後看着他眼睛,“就是警告你,要敢虐待神獸們,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知道嗎?”他看不出情緒地說,“你很不擅長說謊。”
乖崽九尾微僵,梗着脖子嘴硬:“蠢仆敢質疑王,你這是以下犯上。”
松文彬眸光閃爍,原本溫潤的墨瞳一瞬變得深不可測,幽幽地問:“以下犯上?”
幾個平平無奇的字一出,狐狐猛地打了個寒顫,怎麼有點冷?
還沒等乖崽想明白,下一刻,祂就被仆仆毫無征兆地抛向半空。
幼狐瞬間瞪大了圓溜溜的紅寶石眼睛,四爪不自覺地胡亂劃拉着空氣,仿佛想抓住什麼來穩住身形。
“嗷嗷~”一連串清脆驚慌的叫聲從乖崽口中喊出,聽在松文彬的耳朵裡,卻覺得悅耳極了。
毛球很快下落,被他穩穩地接住,望着幼狐水汪汪的紅瞳,低首鼻尖對上小崽粉桃心的鼻頭,壓低嗓音說:“王的威儀很重嘛,但你最忠誠的臣民都不在,落我手裡了,你最好老實交代。”
他說完還晃了晃小爪,提醒祂不許耍花招。
“嗚~”乖崽雪白卷翹的羽睫下落遮住瞳光,一聲似撒嬌地小獸低鳴,從祂口中傳出。
随後,一個濕濕的,軟軟的,暖呼呼的東西從唇角劃過,他的心髒登時停跳。
松文彬剛想問九宸搞什麼鬼,就見幼狐吧唧下嘴巴,用那雙純淨到不可思議的眸子,無辜地看着他:“……調戲完我,總該說了吧?”
“嗚~”狐狐天真問,“誰調戲你哇哇~~~”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被扔到空中的乖崽不但不害怕,甚至還覺得有點好玩。
等被接住時,祂意猶未盡的搶先開口:“再來一次~”順便又舔了下蠢仆的臉頰。
松文彬順從的将祂丢出,但嘴硬道:“接不住可别怪我呦~”
熟料,話語還在空中飛,雪團子刹時變身白衣少年,口中驚喊着“嗷嗚——”從半空急速向下墜落。
他腳下左右躊躇地不斷調整位置,雙手本能的盡力伸展,生怕不小心将人摔了。
“小心!”他喊聲中夾雜着難以掩飾的焦急和關切。
下一秒,瑰麗似幻的少年掉進了他懷裡,那雙以各種形式顯現在他夢中的琉璃瞳,可算有了實感。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他和九宸都沒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對方,生怕漏下什麼細節般,一寸一寸的細細打量着。
他第一次發現,少年那雙總是不饒人的唇,在無表情時,唇角原是微微上翹的,誘得他嗓子有點幹。視線趕緊離開唇瓣上移,他發覺口渴更嚴重了。
不為其他,少年頭頂竟頂了一雙毛絨絨地狐耳,是他最愛rua的,軟軟的毛耳。
松文彬正看得欣喜,九宸卻不好意思的從他懷裡跳了下去,随即身形一歪,口中痛得“嗷嗚”一聲。
他看向地面,少年單腳站立,一塊土疙瘩,從人踮起的另一隻腳底皮膚上滑了下去。
黑色的泥土,奶白的肌膚,危險的反差,誘人心魂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