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幹啥?咱們不是來找哄睡服務的嗎?】
【嚯,你們這群傻蛋,終于想起這裡是助眠直播間了,不容易啊~】
松文彬輕笑出聲:“非常感謝大家對我們顔值的支持,午休時間不多了吧?”
【可不是,我們公司午睡時間隻有倆小時,眼看四十多分鐘過去了,小哥有什麼助眠儀器趕緊拿出來,期待管用。】
【主播不要害怕,就算助眠儀不專業也沒關系,大家會看在主播美貌,小寵可愛的份上,不會噴的。】
“好,那就讓我和鳴蛇,為大家用模拟音……”
他剛說到這,方才還和諧的彈幕須臾間變了畫風,放眼望去沒一句好話。
松文彬神色未變分毫,慢條斯理地說完下半句:“.….. 和鱗片敲擊音助眠。”
彈幕飛速閃現,狐崽呼吸聲越來越沉,明顯被氣得不輕。令他意外的是,鳴蛇并未表現出躁動的情緒。
他一邊閱覽着彈幕,一邊拍拍乖崽的脊背,示意祂忍一忍。
【你們知道這條蛇和這隻狐狸是什麼嗎?知道主播根底嗎?這群大冤種,可真是好騙!】
【前面少陰陽怪氣,熒惑星各大異寵工作室年年出新,它們多可愛,真沒見識。】
【哈?我沒見識!我告訴你們,它們是福生園的異獸,這男的是異獸飼養員,一群傻逼!】
【福生園那群癫狂廢獸?它們哪裡像有病的樣子,少造謠!】
【造謠?來,讓我們僅靠皮相就能成為新人Top10的圈錢小能手,堪比AI美貌的大主播來說說吧,你敢嗎?】
“嗷嗚——”
松文彬還沒說話,乖崽已實在忍不住,口中傳出了猛獸威脅對手的警告聲。
他先将幼狐抱在肩頭,不準祂看彈幕,随後耐心地與觀衆解釋:“沒錯,這裡是福生園。我是福生園的飼養員,同時也是一名助眠師。祂們就是曾經的星際戰神,如今的病弱神獸。”
【驚!真是福生園?祂們真是傳說中的異獸?】
“我知道大家對神獸固有的印象是什麼。但百聞不如一見,直播這麼久,大家都有眼睛。祂們,真的恐怖嗎?”
【敢承認就好,算你有種。不過你一個飼養員,來這充什麼助眠師?實在缺錢花,就去賣臉呀。】
【神他媽助眠直播,诓我們來看殘獸發瘋嗎?飼養員你做個人吧!】
【前面哐哐打賞的,知道真相眼淚有沒有流下來,哈哈哈……】
【活着已經夠痛苦了,請不要讓瘋魔病獸再污染空氣了!】
【現在助眠師行業這麼好混了嗎?真是什麼人都想吃這碗飯!】
如此有秩序的惡評,還對福生園知根知底,這一看就是某股勢力專門來黑他的。
對方的目的,就是要趕走觀衆,打垮他的信心,好繼續扭曲神獸們的形象。
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内。
“神獸會不會發瘋,我能不能吃上助眠師這碗飯,大家何不感受一下再說?”
松文彬既不急促也不拖沓地吐出每個字,咬音清晰有力,說服性極強。
瞬時讓潛水的,路過的正常觀衆們決定在聽聽看。
【還感受一下?你真當自己是助眠師了?簡直……】
他不在看彈幕,柔聲交代了句:“建議大家打開嗅覺體驗,這裡的花叫薰衣草,它的氣味主要源于沉香醇和乙酸沉香酯,對中樞神經有很好的放松作用。”
說完鳴蛇卧在了腳邊,乖崽又鑽回了領口,抖了兩下毛耳後,小腦瓜枕着他的鎖骨,阖上了眼眸。
“叮~”指尖輕觸蛇鱗,古樸的樂曲在花田中緩緩流淌,樂音時而激昂如高山之巅的風吟,時而柔和似清泉細語。
聽得直播間觀衆直呼神奇,從不知道蛇鱗竟能發出如此舒心的響動。
“啾啾。”清脆的鳥鳴從他口中傳出,鳴音或單獨成韻,或相互和鳴。似有成群的喜鵲,無憂無慮地穿梭在琴音和花海之間。
引領觀衆們的身軀躍入了冰涼舒爽的瀑布中,将他們緊繃的神經淋透至放松,把擁堵在心底的死結浸泡松動,給時時隐痛的大腦沖刷走病源。
樂音過半,松文彬擡眼看了下全息屏,發現彈幕已寥寥無幾,但在線觀看人數和打賞卻一直不停的疊加。
仍然有幾個黑子堅持不懈地蹦跶,但很快他們也折騰不動了。
松文彬眉眼神态愈發輕松,他知道首場直播成功了。
等這場蘊含自然生機的助眠音樂結束時,彈幕已完全安靜,腳邊鳴蛇呼呼大睡,頸間乖崽睡得手軟腳軟,毛乎乎的小身子直往衣服裡滑。
他單手拖住幼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清新的空氣和薰衣草獨特的花香充滿胸腔,仰頭眯眼,享受着這難得的甯靜。
良久後,久到鏡頭那邊的視奸者,也以為他睡着了的時候,松文彬唇角勾起,低沉的笑聲如同陳釀,在這靜谧的空間裡蕩漾開來。
随後,他緩緩張開雙眼,深邃如墨的眸子中,此刻正閃爍着銳利和嘲諷的光芒。
他的目光洞穿屏幕,仿佛能一眼望見鏡頭另一端的對手,能看穿對方臉上所有的陰鹜不甘。
“找黑子花費不少吧?”他的聲音很輕,卻如同鋒利的薄刃,徑直插進對手的心髒,“我敬愛的園長。”
幾牆之隔的院長辦公室。
趙光宗臉色鐵青,雙眼噴火地盯着電腦屏幕,猛地站起身來,雙手緊緊握住鍵盤,骨節因過于用力而泛白。
他咬牙切齒地揚起手臂,“啪!”鍵盤狠狠地摔在桌沿上,頓時斷成了兩截。按鈕和碎片四處迸濺,其中一枚碎片從他面皮上劃了過去,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