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孩子伸出小手,想要去抓陎漓領口的扣子。
陎漓沒管孩子,任由他捏住他的衣領玩耍。
年輕媽媽似乎預感到了什麼,突然将身邊的女孩推開,踉跄着走到天台邊。
女生被吓到了,直覺告訴她,這個溫柔的大姐姐可能不想活了,她想要上前去拽她。
年輕媽媽吼了一聲“别過來!”
長發女生頓住腳步,抖着聲音說“你别,别這樣,你還有孩子,你不能...”
年輕媽媽哭着搖頭“有一件事我沒說”
衆人有了種不好的預感,陰鸷男急切問“什麼事?”
年輕媽媽退到天台邊,她的一條腿已經邁出了那節隻有三十厘米高的欄杆。
陰鸷男急了,罵了句“艹,你他媽”
年輕媽媽帶着哭腔說“我不能說,我不能說,對不起,對不起...”她說着,突然轉身跳了下去。
衆人沖到天台邊,此時水流雖然已經消退了一半有餘,但還是很深的,他們隻看到了那個年輕女人被洪水裹挾着消失的一幕。
陰鸷男踹了欄杆一腳“草他媽的賤女人!”
長發女生跌坐在地上,捂着臉抽泣起來。
背着包的學生喃喃的說“會不會是喪屍?”
陰鸷男聽到學生的話,幾步走到對方身邊踹了他一腳,惡狠狠的問“你說什麼?”
學生瑟縮着後退,目光驚恐的看向陎漓懷中的孩子,顫聲說“我看到她的眼睛顔色變城了灰白色,她的臉色也像死人一樣,我懷疑她要變成喪屍了。”
陰鸷男似乎也想起了年輕媽媽的狀态,心裡不禁有些打鼓,但他不想相信這些東西“别他媽的胡說八道,不過就是一場洪水而已!”
學生說“可是,可是她的臉色怎麼解釋?你們應該也看到了吧,就算不是喪屍,也有可能是什麼緻命的病毒”他看着嬰兒的目光愈發驚恐,順帶着看陎漓的眼神也變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那個孩子...”
他沒有說下去,但在場的人也都聽明白了,他們不自覺的離陎漓遠了些。
長發女生從極度的悲傷中緩過來,她立即站起來,站在陎漓身邊,面對四個男人,突然升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巨大勇氣“你們想要幹什麼?”
中年男掩飾般的幹咳一聲,說“沒什麼,那什麼,我們也沒惡意,就是,如果真的是病毒的話,還是隔離一下的好”
長發女生氣的臉都紅了“既然想隔離,那你們就離我們遠一點!”
中年人與粗犷男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他們也很糾結,如果真的是病毒,他們自然不想冒險,那個孩子最好還是單獨隔離開的好,可他們又不想當這個惡人。
陎漓沒理會這些人的态度,就在剛才,他看到了一艘木船,那艘船正從高處往下走,目測距離他們兩百米。
長發女生緊張的盯着對面的四個人,眼角突然看到了那艘船,她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激動的抓住陎漓的手臂喊“船!船!是船!是船!我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其他人趕緊回頭,當他們看到船的時候,臉上全都露出了激動的神情,四個男人沖到天台邊,對着那艘木船用力揮手。
木船很快接近小樓,陎漓也看到了站在船頭劃槳的人。
那是一個身高足有一米八五的年輕人,他穿着黑色的制服,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若仔細去看,卻又能從他的眼底看到一抹深重似乎已經刻入靈魂的死寂,他就像一個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樣,看不到哪怕一點點希望。
但當他看清陎漓的那一刻,他眼中的那一抹死寂瞬間就破碎了,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震驚和欣喜。
“陎漓?”
陎漓有一瞬的意外,他沒想到能這麼快又見到莫潼,當初以莫潼受傷的程度來看,他至少也得養個一年才能正常行動,然而現在才僅僅過去幾個月而已。
莫潼的臉色有些蒼白,陎漓判斷他的身體應該還沒有徹底恢複,也不知道他的上級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讓一個重傷員來執行任務。
莫潼将船靠近小樓,他看着陎漓,語氣中帶上了些不确定“是你嗎?”
陎漓點頭說“是我”
莫潼的聲音中染上了些顫抖“你...”
陎漓對莫潼的上級有些無語,但能在這個地方遇到熟人還是讓他不算太好的心情有了些許緩解。
他知道莫潼為什麼會這副表情,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也足夠他了解莫潼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他微笑着對莫潼說“我沒事。”
莫潼想說些什麼,卻被突然出現在陎漓身邊的中年男打斷“你們認識啊”
中年男有些尴尬,剛才自己對陎漓的态度雖然說不上差,但也絕對不能說多麼好。
莫潼點點頭,說“都上來吧,我們先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