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山府這樣大的地方範圍,不可能一個精怪都沒有。除非有妖把這裡标為自己的地盤,不準其他妖靠近。但我甚至感受不到一點妖氣,隻能有兩種情況:一,這隻妖身上有什麼可以隐蔽氣息的寶物;二,這隻妖實力高于我。”
程子君其實更偏向于第一種可能,比較作為狐族老祖,世間修為高于他的妖可以說是寥寥無幾,他知道的幾個老妖怪都窩在自己的洞府裡,不輕易出來。
可是難保有第二種可能。
衛河墨沉思:“這個妖,會不會就是導緻陳立海現如今境地的兇手呢?”
猜測歸猜測,還是要有真材實據才行。
“唉……”衛河墨幽幽歎氣。
程子君溫柔握住他的手,正要開口,衛河墨猛然站起來,把他醞釀在心底的情話沖了個幹淨。
“我們去一趟陳府!”衛河墨幹勁滿滿,活像隻勁頭十足的小獅子 。
“好。”程子君無奈低頭輕笑。
兩人沿着路一直走,路途中剛好路過胖小吏口中的豆腐坊。
不過上面的招牌被換成了白家豆坊。
衛河墨不經意間往裡面掠過一眼,看見一個小腹微微凸起,身闆結實的女人正推動着石墨,底下的男人勸她:“娘子,我買頭騾子回來吧,你也有身孕了,太勞累不好。”
“這點小活,我不累,再說了,大夫不是也說不能老是坐着躺着,否則生産時胎兒過大就不好了。”女人振振有詞。
“這……好吧,但是娘子你累了就歇一歇,換我來。”男人無法,隻能依着她,眼神一直盯着她轉,生怕有一點閃失。
好像注意到衛河墨的視線,男人往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衛河墨友好地笑笑,又匆匆趕路離開了。
他沒發現,男人在他們身影離開視線之後,陡然凝重的神色。
“娘子,我們進屋去吧,風大了。”男人緊握住自家娘子的手腕。
察覺到他不同尋常的動作,女人心一緊,停下手中的活,跟着他進屋。
“怎麼了,白郎?”
“彤娘,方才路過的那兩位郎君,有一位是個大妖。”白時憂心忡忡,不知道程子君這樣的大妖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徐彤吓了一跳,“什麼!他是妖——”
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大,徐彤反應過來之後連忙壓低,“剛剛的那個俊俏的郎君也是妖嗎?那他有沒有看出你是妖來?”
白時:“看不出是什麼妖,但是妖力雄厚,不是好惹的。”
他握緊脖頸間戴着的小石頭,“應當沒看出來,他對我沒有反應,倒是身邊那位小公子看了我們一眼。”
徐彤還是慌得很,“他,他不會對你做什麼吧白郎?”
“沒事的,彤娘。我們與他也沒有什麼牽扯,應該隻是路過罷了。”白時意識到自家娘子被吓到了,暗恨自己為什麼要說出來讓彤娘擔驚受怕。
“我總覺得最近心慌,打從陳力海在街頭被發現之後,我就一直害怕。”徐彤神經兮兮地念叨着,“白郎,你說,他會不會來找我?”
“不……不……不要打我!白郎白郎,你在哪裡!”徐彤身體開始抽搐,手指不正常地蜷縮着,緊緊揪住白時的衣角。
“彤娘,彤娘沒事的,别害怕,我在這裡呢……”白時心疼不已,雙臂攬着徐彤,不停安撫着她。
身上輕緩的撫摸和熟悉的氣息漸漸把徐彤從記憶中的地獄喚醒,“白郎……”
“嗯,我在呢。”
白時把徐彤抱到床上,給她仔細蓋好被子,拿汗巾替她擦拭額頭洇出的汗水,“我也沒想到陳力海居然還沒死,不過還好先前注意到他身上的犬皮還有妖氣,把妖氣收回來了。放心吧,彤娘,沒人會注意到我們的。”
徐彤慢慢緩和下來,“白郎,你說我是不是不該任性,非要留在這裡啊?”
“怎麼能說是任性呢?這裡是你爹娘留下來的豆腐坊,怎麼能就這麼荒廢了。還有,爹娘和哥哥的墓都在這,我們去了别的地方,誰來給他們掃墓呢。”白時輕輕拍着她的肚子,安撫她的情緒。
徐彤眼眶微微濕潤,“白郎,你真好。”
“我是你相公,對你好是應該的啊。”白時被她逗笑了,“好了,别怕,沒有人會認出你的,彤娘現在可是大變樣了,相貌和身形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說到這裡,徐彤破涕為笑,“白郎,你會不會覺得我現在身姿不夠柔美了?”
自從離開地獄以後,徐彤沒少鍛煉身體,她被陳力海壓制打怕了,不想再像以前那樣瘦弱可欺。豆腐坊裡的石磨一天拉三四回,以前那弱不禁風的體魄就這樣健實起來了。
“彤娘這樣最好看了,我也放心,再有敢欺負你的人,就抄家夥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