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河墨,怎麼還不進來?”
“啊?”衛河墨沒想到縣令會把自己叫進去,“我能進去嗎?”
縣令看他那副傻乎乎的模樣,恨鐵不成鋼,“廢話!”
程子君微微推了他一把,“墨寶兒,快去吧。”
“這就來!”衛河墨反應過來了,這是縣令有意在上司面前提攜他呢。
關上門,确保沒有别人,縣令才敢對歐陽刺史開口。
“大人,聖上恐怕有危險啊。”縣令直接開門見山,把最要緊的事說出來。
歐陽刺史掀開眼簾看他一眼,并不放在心上。這些地方官員,什麼都喜歡誇大,以顯示自己的重要性,這句話他一路上都不知道聽多少人講過了。
譬如某某參軍說:“大人,這些時日某地區疑似有異獸出現,恐怕對聖上有威脅,幸而下官及時發現,将其斬殺……”接下來就是吹噓自己的功績,以及對大厲朝的貢獻。
“好了,這些話就不用說了,我想知道的是關于阮家的事。”歐陽刺史不想再聽一耳朵這些長篇大論的功績。
“你們到底查到了什麼對阮家不利的東西,怎麼他們一路上狗急跳牆一樣,看見我就要殺,我很是好奇啊……”甚至不惜出動一直潛伏在他身旁的小厮。
歐陽刺史想到這裡,又開始不爽起來。
縣令見歐陽刺史好像沒把他剛剛的話放在心上,着急起來,“刺史大人,我說的話絕無虛言啊。阮家的人和域外蠻族勾結,私自采買違禁迷藥,劫掠無辜女子進青樓,以色來拉攏官員,不僅如此,不僅……”
歐陽刺史的表情在縣令說到和域外蠻族勾結的時候就已經微微變了,“不僅什麼?”
縣令:“不僅如此,他們還向域外得到了此物。”
他把無魂散遞給歐陽刺史,“這是域外獨有的毒藥,可以讓人毫無迹象地衰竭而亡。”
縣令撲通一下跪下去抱着歐陽刺史的雙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聖上龍體有威脅啊!下官早就意識到他們不對勁,因此特地派人去調查阮家,沒想到竟然牽扯出這麼一樁世家謀逆叛國的大案。”
“重要的人證——域外和阮家做交易的王子,也被我們抓回來,關押在牢獄裡。下官自知人微言輕,不敢輕易定奪,隻能告知大人,等候大人處置了。”
歐陽刺史倒吸一口涼氣,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任他怎麼也想不到,阮家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歐陽刺史有些不敢相信,“他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呢?聖上駕崩了,對阮家有什麼好處?”他實在是不明白,阮家身為京都有名有望的大世家,為什麼要冒險搞這一遭。
縣令一時啞言,先前衛河墨和他說了一大堆,可是縣令的關注點隻在謀害天子上面了,旁的細枝末節都沒印象了。
他趕緊用眼神示意衛河墨上前,“刺史大人,那日就是他去探查,也是他把域外王子抓回來的。”
衛河墨沉穩道:“回大人的話,我在外面聽他們的交談,言語之間,阮家對聖上頗有不滿,說聖上打壓阮家雲雲,還說等聖上駕崩之後,他們要扶持宗室上位。同時承諾,隻要域外鼎力相助,屆時大厲國的國土和域外……”
“豎子!”歐陽刺史勃然大怒。
他沒想到阮家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宗室,宗室……
現在宗室裡的适齡的多是纨绔子弟,阮家的想法不言而喻,他們是想扶持一個傀儡皇帝,好自己操縱朝政嗎?
若不是阮家送進宮的女子尚未孕育有皇子,恐怕他們都能做出擁三歲小兒為王的行迹了。
歐陽刺史現在沒了那副僞裝的散漫模樣,渾身的威嚴氣派散發出來,現在他才真正像一個世家培養出來的公子。
“域外的人在哪裡,我要馬上帶人回京都。”想到這些年聖上不知道吃進去多少賊人送入口的毒藥,聖上越來越容易虛弱疲憊的身體也有了解釋。
歐陽刺史恨不得馬上回京。
衛河墨:“大人,我帶您去提人。”
書房外,小厮抓耳撓腮,想知道裡面的人在說什麼,奈何隔音太好,加上外面還有個程子君在,他也不敢大膽到把耳朵貼到門上偷聽。
“嘎吱——”
見歐陽刺史終于出來了,小厮連忙迎上去。歐陽刺史卻沒看他一眼,一招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堆暗衛來。
“把他。”歐陽刺史停頓了一下,“把他捆起來。”
小厮瞪大眼睛,還沒等他拔出腰間的匕首,就被綁得像隻螃蟹一樣,無法動彈。
阿伏那也被粗暴地提出來,歐陽刺史翻身上馬,忽然看見衛河墨,想了想,手指虛虛點了點他,“你和我一同上京。”
衛河墨還沒反應過來,眼前就出現了一匹馬,他一眨眼,正是李長生,“河墨,快去快去,記得和聖上提一提我的功勞哇。”李長生悄聲說道。
時間不等人,他趕緊點點頭就迅速上馬,程子君也默默跟上去。
歐陽刺史看過去。
程子君道:“我會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