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小榮已經吃了好幾個人,身形也漲大一倍,沒有礙事的人阻攔後狂奔而來。
白道長好死不死正好在王子服前面一些的位置,他看着伴随狐狸奔來的腥臭味,和獸齒裡的人肉絲,大腦一片空白。
老天保佑,先祖保佑,三清保佑……
在生死攸關的緊要時刻,他猛然想起自己放在衣襟的繩子,也顧不上什麼,手裡一抽出來就是往前一揮,邊揮邊兵荒馬亂地往後逃。
他本來不抱任何希望了,覺得自己今天就是死在這裡了,揮繩子隻是本能的求生動作,沒想到遲遲沒等到狐妖的獠牙咬來。
?
白道長格擋在臉上的雙手挪了挪,露出一隻眼睛。
小榮被那根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繩子打在身上,痛得慘叫一聲,身上顯現出一道血紅色的鞭痕。
繩子不知道是什麼來頭,一抽就把她附在身上的妖力打了個幹淨,連妖魂也震蕩起來。
王老夫人震驚地看着白道長,沒想到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隻是簡單的一繩子揮過去,就把這吃人的狐妖給打趴下了。
白道長意識到周圍人投射來的崇拜目光,還有原來不可一世的狐妖虛弱倒地的樣子,一時間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幹咳一聲,站直了身體,恢複一派高人的清高樣子。
結果小榮痛意緩過來了,支撐着起來低低咆哮,眸中殺機四溢,一個後俯蓄力準備,驟然撲到王子服身上嘴巴狠狠咬下。
眼見王子服就要被咬成兩半,白道長想起那還沒到手的一千兩銀子,爆發出平生前所未有的速度,把手中的縛魔繩套進小榮的脖子上,往後勒。
小榮脖頸一窒,被縛魔繩的威力壓制得無法動彈,可心中的執念還是支撐着她。
狐狸瘋狂朝王子服甩頭沖鋒,想要咬死他。
王子服早就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了,剛剛那一下雖然白道長救得及時,沒讓小榮的牙齒咬合下去,可腰腹還是被尖銳的獠牙狠狠劃出一道大口子,隐隐約約露出裡面的血肉,血液狂流不止。
“快,來,人,幫,幫,我。”白道長使勁拉扯狐妖,臉都漲紅了,咬着牙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下人一看局面好像被控制住了,沒了方才的無措,趕緊幫着白道長壓制狐狸,手腳并用地把她用縛魔繩綁起來。
王老夫人哭天搶地,“我的兒啊,你沒事吧……”
“快去外面找大夫!”南婆子急聲吩咐下人,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院子,想了想,對隻顧着哭嚎的老夫人說道:“老夫人,我們快把公子換一個幹淨的地方吧,不然等人來了也不好解釋啊。”
“是,有道理。”王老夫人醒悟過來,慌忙一擦眼淚,就命人把王子服擡到她院子裡去。
白道長見她脫離了危險後隻顧着兒子,全然忘了是自己救了人,不免有些不爽,“老夫人,這……”
王老夫人被他一喚,才想起來如果不是他,隻怕全府人都要被狐妖吃了,眼含熱淚緊抓他的手,“白道長,多虧了你在啊。”
她摸了摸頭上的發簪,抽出一根一看就不是凡物的白玉簪遞給他,“這是小小的感謝,稍後處理好府上一應事宜,還有贈禮附上。”
白道長一摸就知道這不簡單,觸手溫潤,通體沒有雜質,值好幾百兩銀子了。
他高深莫測笑着:“除妖本來就是貧道的職責,何必言謝。對了,老夫人,這個狐妖我就帶回去處理了,免得她又掙脫出來為禍人間。”
錢收了,自然是要好好收尾才是。
更何況,白道長暗暗看了眼還在微微抽動的狐妖小榮,想到書上寫的内容,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得來全不費工夫,有了這狐妖,缥缈的長生丹好像有了做出來的希望了。
他想到自己煉出丹藥的樣子,有些飄飄然不知所以了。
王老夫人聽到他主動把這個大麻煩接過去,自然是一百個樂意,命人好生把他送出去,“白道長,明日還要麻煩你過來把法事做了。”她暗指嬰甯的方向。
白道長面露難色:“老夫人,貧道今天也是勉強抽空才到王家,明日隻怕……”
王老夫人:“另外自有重金酬謝,還有,道長,今天王家發生的事要守口如瓶才是。”
白道長意味不明地哼笑,并不作答,王老夫人也不在意,好聲好氣把他送出去。
南婆子神色擔憂:“老夫人,這道士雖然有幾分本事,可看着貪得無厭,隻怕不會乖乖閉口不言啊。”
王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剛剛還和善低聲下氣的臉此刻看來有幾分陰森,“我當然知道他是什麼人,不就是想拿捏我們王家,做他源源不斷的金罐子嗎?”
“去,找人今晚把他的道觀燒了,别出人命,警告一下,好叫他明白,王家,也不是任他揉搓的。”
南婆子低頭稱是。
王老夫人想起自己還傷重的兒子,匆匆跑過去,隻冷漠扔下一句:“處理好今天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