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還有人看見他的白鶴道觀裡有一個巨大的狐狸頭被懸挂空中,是他捉妖的戰利品。
不過也有人說是傳言,畢竟大部分人慕名而來,還給這道觀帶來不少名氣,可惜特意來看狐狸頭的人卻發現裡面什麼也沒有。
所以白道長的“有名”在于東陽鎮衆人對他到底是有道行的道士還是騙子的熱烈探讨。
目前看王老夫人的态度,是堅信的那一派。
做了多年的捕快,李長生等人在隐蔽行蹤方面沒得話說,一路上都沒人發現他們。
在小心翼翼地觀察下,幾人搜尋到了一間偏僻的院子裡。
院子隐蔽不可見,如果不是為了找白道長,他們都不會想到看似華麗不俗的王宅還有這樣荒無人煙的地方。
剛要進去,王老夫人和一道略顯陰沉的男聲由遠到近傳來,衛河墨他們一驚,趕忙各自鑽進灌木叢裡躲好,貓着身子豎起耳朵認真聽。
“道長,不會真的是她回來了吧……”
“老夫人,不必緊張,就算她能回來,這次有我在,絕不會讓她再放肆!”那道長斬釘截鐵自信回答。
王老夫人好像被安慰到了,吐出一口濁氣。
“那今晚就拜托道長多多留心了,此處便是她生前所居的院子。”
白道長沉穩地點了點頭,一甩拂塵,端的是成道高人派頭。
衛河墨心裡啧啧感歎,這道長就算是在現代就憑這副模樣也絕對少不了信衆。
畢竟這仙氣飄飄的氣質普通人還是很難練出來的。
等王老夫人走遠,衛河墨扼息,還是來晚了一步,這兩人的談話已經結束了,并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不過老夫人話裡話外的那個“她”到底是什麼人呢?曾經還居住在這麼破爛的院子裡。
此時王老夫人提着燈籠漸漸走遠,在微弱的月光下,衛河墨凝神看去,好似看見她的影子背後跟着什麼動物似的,依稀有條尾巴一晃一晃的。
衛河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原本就圓溜溜的杏眼顯得更大了,他狠狠蹂躏自己的雙眼,再看又什麼都沒有。
是搖動的竹子嗎?
他心存疑慮,正要追上去仔細看看,李長生卻湊到他跟前,用氣聲小心道:“河墨,我們兵分兩路,你和馬幾山去盯着那道士,我們去王老夫人那裡看看。”
衛河墨:“好,捕頭放心。”
幾人蹑手蹑腳離開,各奔目的地。
衛河墨和馬幾山看道士進了院子,耐心窩在草叢裡。等一段時間後裡面沒有動靜才貓進去。
院子外面破舊不堪,裡面的裝飾卻能看出原先的主人頗有意趣。
院裡有一架垂落在大桃樹上的秋千和角落的葡萄藤架,還有一套古樸精緻的石刻棋盤。
隻是如今荒涼無人,一陣涼風吹過,許久未打理的秋千發出“嘎吱嘎吱”的摩擦聲。
聽得人毛孔一栗,好像原來的主人正在秋千上輕輕搖晃看着這幾位不速之客一般。
衛河墨走到白道長的房間外,隻能聽見他翻箱倒櫃的聲音,看不見他的動作。
想了想,他突然看見那棵大桃樹,用手勢示意馬幾山繼續待在這裡偷聽。
衛河墨則身姿輕盈地一躍,少年柔韌又富有活力的身軀幾步就爬上樹了,看得馬幾山一愣,随即豎起大拇指,自歎不如。
他趴在樹幹上,在月色的掩護下幾乎和樹融為一體。在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白道長在做什麼。
白道長來的時候帶來了一個大木箱,此刻他正是在那裡翻找,一面找一面嘀咕着什麼。
“找到了!”白道長大喜,拽出一根血紅的繩子。
他哼笑,“來得正好,如今煉丹正缺材料,我倒要看看你抵不抵得過我的縛魔繩!”
衛河墨定睛一看,那木箱裡全是一些符紙、桃木劍、銅錢法器之類的。
不禁有些無語,怎麼看這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東西了,白道長難道都是靠着這副皮囊騙人的嗎?
隻見白道長妥帖把縛魔繩貼身收好,又想起什麼似的,拿出符紙和紅繩,“算算時間,鎮壓之物也是時候重新更換一下了。”
“夫人啊夫人,不要怨老道狠心不讓你轉世,實在是王老夫人太狠毒啊。要怪,就怪自己怎麼嫁到這樣的人家來。”
他說得于心不忍,可語調卻是幸災樂禍的模樣。見他要出門,馬幾山一個滾身躲到茂盛的葡萄架子下。
動靜有些大,白道長出來有些懷疑地兩邊望了望,拿出桃木劍防護。
衛河墨和馬幾山屏氣,心跳到喉嚨裡,這時要是被發現了,王老夫人知道後案子可難查下去了。
許久沒發現動靜後,白道長收起劍,感慨自己太多疑。
他走到石刻的棋桌下,紮着馬步一個使勁就把它移開來,底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洞口,白道長拿着符紙和紅繩慢悠悠下去了。
衛河墨和馬幾山有些震驚,兩人對視一眼,明白這王宅絕對不止表面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