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簡隻好把話問完:“我原本想問,如果你發現,有些事是你無論如何努力都改變不了,擺脫不了的,你的人生已經是命中注定的一片黑暗了,那......你會像現在這樣嗎?”
“什麼事這麼嚴重?”邱邱有點兒想象不出來,“無期徒刑?”
“呃......”蘇簡簡想了想,實話實說,“比如...重病?死亡?”
“我沒生過重病,不大理解啊。”邱邱說,“不過,人不都要死的嗎?”
“我是說那種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的。”蘇簡簡趕緊解釋。
“早晚的事,單論‘死亡’本身,沒什麼區别。”邱邱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死亡是命中注定的終點,你若隻看它,當然覺得怎麼做都改變不了,怎麼做都沒意義了。但行屍走肉般走過去,和放着煙花走過去,還是後者更精彩一點兒。”
蘇簡簡若有所思。
“看看昙花吧,”邱邱說,“它隻開一個晚上,也開的很漂亮啊。”
“昙花?哪裡有昙花?”張青鶴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探頭探腦地繞着兩人轉。
“我們正商量呢,有空拍昙花。”邱邱不着痕迹地把話題帶過,把張青鶴的包還給她,“拿好你的包,走吧。”
蘇簡簡落地上華是晚上十一點,時間太晚,她不要姜深雅來接機,但姜深雅還是來了。在接機口看到姜深雅的一刹那,思念同淚水一起滾下來,蘇簡簡把自己的行李箱往張青鶴手上一塞,帶着哭腔喊了一句“深雅姐姐”,‘哇’的一聲朝姜深雅撲上去。姜深雅沒想到蘇簡簡這麼激動,被撲了個措不及防,往後退了兩三步才穩住,回手抱住蘇簡簡。
張青鶴一臉嫌棄地‘咦’了一聲,往旁兩步躲開,不想讓别人看出自己和那對公然虐狗的情侶是一夥的。
張青鶴有種預感,‘小姜醫生戀愛軍師團’可能要功成身退了。
蘇簡簡和姜深雅在機場抱了五分多鐘,還是姜深雅先想起了旁邊還有倆人,抱着蘇簡簡朝張青鶴伸出手:“行李箱給我吧。”蘇簡簡激動褪去,尴尬的臉頰飛紅,主動松開姜深雅要拿回自己的行李箱。
“小姜醫生大慈大悲,解放我倆了。”張青鶴沒把蘇簡簡的行李還給她,反而給了姜深雅。
姜深雅接過箱子道:“我約了車,一起坐車回去吧。”
“不用了。”張青鶴說,“我家裡有人來接。”張青鶴有人接,姜深雅轉頭看向邱邱,邱邱很幹脆地答應道:“好啊,省得我打車了。”
姜深雅笑道:“那我們走吧。青鶴,回見。”
“青鶴拜拜。”
“我蹭車去了,拜。”
幾人紛紛與張青鶴道别,張青鶴依依不舍,揮手喊道:“再見,記得出來玩,出來吃飯!”
姜深雅和邱邱在視頻裡見過,也聽陳琬講過當時和司機起沖突,都是邱邱在周旋,因此對邱邱有了一個‘靠譜’的印象。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時不時看一眼自己,這讓姜深雅覺得有些奇怪。
邱邱實在是好奇。那天視頻的時候邱邱的注意力集中在司機的事情上,沒怎麼注意姜深雅,今天有幸碰見了,她就很想看看傳說中的‘深雅姐姐’到底長什麼樣。
姜深雅問了邱邱地址,先把她送到地方。邱邱也在上華租房子住,住的地方離姜深雅她們不遠,據邱邱說,這一帶租房便宜很多。
姜深雅有些好奇:“我以為攝影師是自由職業,不會有在外邊租房的需求。”
“自由職業才需要自己的空間嘛。”邱邱說,“而且我也不是隻拍風景,偶爾也給人拍拍寫真,上華有這種需求的人比較多。”
“你是外地人?”其實姜深雅并沒有很驚訝,因為邱邱說話明顯沒有上華的口音,但邱邱普通話說的很好,所以姜深雅聽不出她是哪兒的。
“我是皖州的。”邱邱說。
姜深雅對這個地方沒什麼概念,因此隻是笑笑沒說話。車緩慢停穩,邱邱住的地方到了,她下了車,繞到後座同兩人揮手告别。蘇簡簡趴在窗邊問:“我可以來看你修照片嗎?”
“可以。”邱邱點了點頭,朝兩人笑道,“我走了,再見。”
“邱邱再見!”蘇簡簡揮别了邱邱,車裡除了司機,就剩她和深雅姐姐兩個人了,蘇簡簡莫名其妙的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