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樣了,肯定不能跟這個司機同行了。邱邱挂了電話,把手機遞給張青鶴,用腳抵着門邊的椅子大聲說:“我們沒有投訴你。”
“沒有投訴老子怎麼會被罵?”門被砸的砰砰響,司機嘴裡不幹不淨地把三人罵了一通,“出來說清楚。”
張青鶴撥了旅社客服的電話,給他現場傳輸了司機砸門敲門的動靜,然後怒道:“我們沒有投訴他,你們為什麼說我們投訴他?你們的司機現在這樣砸客人的門,是什麼意思?要打人嗎?”
客服連連道歉,說這其中肯定有誤會。讓張青鶴她們冷靜。
“現在是誰不冷靜?是我不冷靜嗎?”張青鶴要氣死了。
“我們沒有投訴你任何問題,隻是說你性格和我們合不來而已。”邱邱揚起聲音,讓門外的司機和電話那頭的客服都能聽到,“現在這麼大的誤會,合作難以繼續下去,我們也沒辦法了。”
客服那邊卻堅持不給換司機,隻說這其中有誤會,把誤會解除了就好。
“誤什麼會!”張青鶴徹底炸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對電話那頭的客服吼道,“這都不能換司機,你家是不是就這一個司機?這對客人要打要罵的都能放出來,你們崗前都不培訓的吧?我給你們差評信不信?”
門外的司機罵的更兇了。
旅社卻仍不另派司機,除了道歉什麼都不說。張青鶴從沒遇到這麼荒謬的旅社,或許本來就沒什麼客人,賺一單算一單,因此也不在乎這一兩個差評。張青鶴除了生氣别無他法,恨恨地挂掉電話。
蘇簡簡更沒遇到過這種事了,驚慌地問:“現在怎麼辦?”
門外的司機還在叫嚷着“出來聊聊”,邱邱道:“你看起來不像要跟我們聊聊。”
“要聊可以,不能在這裡聊。”邱邱對門外高聲說,“你退開,我們到走廊聊,你要進來,我就當你入室搶劫。”
司機罵了幾句,聲音遠了些,應該是退開了些。
“我出去跟他聊聊。”邱邱對張青鶴和蘇簡簡說,“你們鎖好門,别出去。千萬别出去。”
“你一個人去怎麼行?”張青鶴不同意,“太危險了,你沒看他分分鐘要打人嗎?”
“氣勢而已,他不會在這裡打人,不值當。”邱邱冷靜地說,“打了人我們就有正當理由報警了,他也忌憚着呢。放心,沒事,頂多我去跟他道個歉,現在約不到其他旅行社,行程還得接着走。”
張青鶴十分不服,這司機自己工作敷衍,還對客人又吼又罵,就這種垃圾,還要自己這邊給他道歉。
正義呢?
邱邱開門出去了,三令五申張青鶴和蘇簡簡鎖門,張青鶴鎖上門,和蘇簡簡對望着,兩人眼裡都是滿滿的不安。
“邱邱一個人出去真的沒事嗎?”蘇簡簡揣揣不安。
張青鶴也擔心至極,她不放心邱邱,也不放心蘇簡簡,她自覺旅行經驗豐富,能夠處理各種突發情況,可這時卻榨幹了腦細胞也想不出一個辦法來,不由得有些灰心喪氣。
從前她沒怎麼遇到不公的事,遇到了也會以理想的狀态解決,張青鶴一直覺得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然而這件事卻把她潑了個透心涼,張青鶴透心地知道之前她的生活那麼‘幹淨’,是因為沒人敢把髒事擺在市長閨女面前。
她自诩獨立,其實一直在爸爸的光芒下活着,活得愚蠢又天真。
蘇簡簡的社會閱曆比張青鶴不如,此時更六神無主,這時候的她接到了姜深雅的電話,隻覺得一片茫然的世界裡突然有了支撐,捉急忙慌地接通了電話。
姜深雅看今天蘇簡簡沒怎麼和她發消息,覺得奇怪,給她發了幾條消息都沒回,于是打了通電話。電話接通的那一刹那,姜深雅一口氣還沒松下去,就聽見蘇簡簡喊:“深雅姐姐救命!”姜深雅那口氣徹底松不下去了,焦急地問:“怎麼了?”
“我說。”張青鶴接過蘇簡簡的手機,簡略快速地把事情說了一便,姜深雅也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旅社和司機,心中十分為蘇簡簡她們着急,但她仍平靜地安撫她們道:“沒事,會有辦法的,你們兩個千萬别出去!”
雖然這樣說,但姜深雅不善社交,新疆遠的讓人鞭長莫及,她也沒有能幫忙的人,隻能第一時間找了自己唯一能求助的人,發消息道:“陳琬姐,簡簡青鶴出事了。”
陳琬的電話立刻回過來了:“怎麼了?”
姜深雅快速說了,又強調了現在情況的緊急。陳琬聽了之後隻說一句:“我找人。”就立刻挂斷了電話。
之後,姜深雅又想着自己能有什麼辦法,然而她并不像陳琬那樣人脈廣,能找到幫忙的人,一時間有些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