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他也問出了口,“裴兄如此修為,為何現在才來拜入天衍門。”
按道理來說,對方有更好的門派選擇,雖說還未築基,進一個更有名氣的門派也是綽綽有餘。
裴硯聽後,面色有點難堪,額角三條黑線,“說來慚愧,一年一考,我已經考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從我十四歲,煉氣期五層就開始了,考到現在。”
為難道:“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過。”
“不過這次,你倒是令人非常意外。”說着,他指了指段聞璟。
段聞璟一陣頭暈,是靈力枯竭了,那本書應當是法器,雖說厲害,怕是靈力消耗也是巨大。
沈長青把他扶下來坐在了幾人燒火架鍋的樹樁旁。
當然,火堆和鍋已經在打鬥中随風湮滅了。
劉子峤聞言,霎時一盆冷水潑在他心坎上:“天衍門考核這麼難嗎?”
裴硯鄭重的搖了搖頭,哭喪着解釋,“隻是針對我一人這麼難,你無須擔心。”
劉子峤:“這是為何?”
裴硯平靜的說:“如果這次我能通過考核再告訴你。”
天要黑了,幻境中天黑之後怕是更加兇險,四人往前走,找了兩顆五人都包不住的大樹休整。
裴硯:“他怎麼辦。”
沈長青沿着對方指的人看過去,“何意?”
“這幻境中一到天黑就會起障氣,障氣狠毒,他現在靈力枯竭,沒辦法屏氣。”
劉子峤:“如何用靈力屏氣。”
“我們不用。”
裴硯:“忘記你喝的那碗水了嗎。”
“食人花本身就在晚上出沒,今天那兩人運氣不好,吵醒了它,它常年活躍在毒障之中,早就有了抗體,你喝了食人花熬的水,自然對着毒障免疫了。”
段聞璟看着犯難的三人,出聲說道:“我可以自己先縮進書裡,你們揣着我走就好了。”
劉子峤:“你這書還有這等功能?”
“自然,它與我血脈相連的。”
沈長青大緻聽明白了,這本書應當是他的本命法器了,血脈相連隻此一種可能。
劉子峤想來,以自己的修為屏氣怕是都是個半吊子水平,“沈兄,還好當時你說我口渴了。”
“你是否早就知道了。”
沈長青失笑,一副‘蠢蛋,裴硯都喝了你害怕能毒死你不成’的表情挂在臉上,“我又沒考過,如何提前知道。”
隻不過是修仙者在未辟谷前大多服用丹藥,或者修煉特殊功法飽腹,裴硯總不會無緣無故的找食人花熬湯吧。
對方在聽了自己說了‘食人花吃人,你吃食人花,不就等于你吃了人’這句話後仍然執意要喝,自是不簡單。
在說,就算裴硯放不下口腹之欲,有嘗試新鮮事物的癖好,聽了那樣的話都不該再喝,脾氣差點的多少會斥責我耽誤了他的食欲。
聽了那話,純粹為了口腹之欲還要喝,也實在是……太變态了點。
沈長青結束思考的時候繼續說:“不過是一時為了口腹之欲,想嘗嘗而已。”
劉子峤:“那為何會拉着我喝?”
“有強制你喝?”
“那倒沒有。”
裴硯打斷兩人對話:“就這麼辦吧,晚上奇異妖獸多,打坐時輪班守着。”
萬籁俱寂,夜色朦胧,高大的灌木叢在風中呼嘯,搖曳的身姿加上漸漸聚起來的霧氣讓路徑更加難辨。
四人尋着的一棵大樹後方圍繞着一灘湖水,湖水向大樹圈了個半圓,水面上波光粼粼。
有夜出的昆蟲在水面上邊翩翩起舞,照的水光反射出的綠光映出這一整塊地方在密林中顯得格外光亮。
段聞璟一個捏訣,整個人都入了書中,呈一個打坐姿态,沈長青将書放在寬袖夾層中。
三人商定下,劉子峤守前半夜,沈長青守子時之後,裴硯今日靈力耗損多就守下半夜。
兩人很快入了定,劉子峤圍着粗壯的樹幹一圈一圈的走,擡頭看了看茂密的枝幹樹葉。
一團團的樹葉如同厚重的烏雲,籠罩在他的胸腔,令人窒息。
看着打坐的兩人,劉子峤感慨萬千,在下界時,有個管家老爹,一路上順風順水,天資還算難得。
到了上界才知道自己的渺小,平凡,在真正的強者之下,比蝼蟻更不如,我又還有什麼理由倦怠修煉之事呢。
前半夜過的十分平靜,靠近子時時,霧蒙蒙的毒障已經是随處可見,沈長青起來換崗了。
看着劉子峤難有的心平氣和的打坐,他想着應該是被發生的事給激勵了吧,是一件好事。
一個時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