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青年低聲說，眼神帶着期待。

池宿頓了好半晌，溫聲應下，“哪兒疼。”

夢柳墨拉着池宿的手，把手按在自己胸口，“好疼。”

“感覺要炸了。”

青年的聲音帶着痛苦，池宿的手被按住，猶豫了一下，手指輕輕在夢柳墨的胸口按着，夢柳墨靠在池宿的腿上，十分自然地把自己的臉埋進了池宿的腹部。

“難受。”

“池宿。”

池宿一邊應着夢柳墨，一邊替夢柳墨揉着胸口，夢柳墨低低的聲音響起，“我剛剛感覺我好厲害。”

“我都可以打退半步渡劫了。”

“以後我也可以保護你了。”

青年的聲音帶着幾分依賴，親昵地用頭在他腹部蹭了蹭。

池宿知道，夢柳墨的性子是做不出這樣的動作的，哪怕是服用了緣生草，隻有一個解釋，這人現在疼得厲害。

天道之力确實是好東西，但是對于修煉過的人來說，少量使用沒有任何問題，突然間大量使用，幾乎沒有人能夠受得了。

池宿眉頭蹙了一下，半晌，眉頭松開，“剛剛你荀師兄的師父過來了。”

在他腹部蹭着的人停了下來，池宿輕輕在夢柳墨的背部拍着，“他說萬年前有人也修煉天道之力。”

“一般的人，修煉天道之力就不會修煉其他的力量，但也有例外。”

池宿的聲音很溫柔，但許是體内的傷勢還沒恢複，他的聲線略微低，聽着好似越發溫柔。

“有人曾經融合了靈力，魔氣，以及妖氣，最後形成了和天道之力抗衡的力量，那人最終成為了那時候的天之驕子。”

夢柳墨靠在池宿懷中，輕輕問：“三種力量，不是和那個黑衣人一樣嗎？”

池宿道：“确實差不多。”

夢柳墨猶豫了一下，“玄天宗有藏書閣，我回去看看吧。”

池宿問，“需要試一下嗎？”

夢柳墨動了一下，把自己的臉從池宿的腹部拔出來，他臉色一片蒼白，冷汗從額角滑落在地上，池宿指尖動了一下。

他見過夢柳墨各種狼狽的樣子，卻從來沒有見過夢柳墨這樣，臉色蒼白，身形不穩，好似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似的。

他的手指輕輕在夢柳墨的額角按壓了一下，指尖觸及一片濕潤，劍修臉色發白，卻顯得那雙眼睛越發的黑。

池宿指尖微動，一縷魔氣進了夢柳墨的身體中，“試試。”

夢柳墨嗯了一聲，操控着自己的靈力，下一秒，他臉色猛地漲紅，側頭噴出一口鮮血，鮮血中夾雜着絲絲縷縷的黑色的魔氣，正是池宿送進夢柳墨體内的那些魔氣。

“不行。”

夢柳墨苦笑了一下，“沒辦法融合。”

池宿沉吟了一下，擡手，遠處一隻妖獸被抓了過來，“三種力量試一下？”

夢柳墨點頭，池宿迫使妖獸散發出點妖氣，他手指也溢出一點點魔氣，兩股氣息迅速碰撞，同時落入夢柳墨的身體中。

體内好似要炸了，夢柳墨額頭的汗水一點點地落下，落下，再落下……

他咬緊嘴唇，控制着本能攻向魔氣和妖氣的靈力。

他咬着牙，他緊緊地控制着自己顫抖的身體。

三股力量首先相撞，刹那間，渺小的力量爆發出強大的殺機，那殺機甚至超過了力量的本身，把夢柳墨的髒腑攪弄得一片翻天覆地。

夢柳墨試着用妖氣融合水火不容的靈力和魔氣，但卻以失敗告終，三股力量在體内肆虐，夢柳墨緊緊地皺着眉頭。

不行，這樣不行。

哪怕質量相等，這三種力量都沒有融合的趨勢，哪怕他已經把靈力削弱到和其他兩種力量差不多了。

還是不行。

差了什麼呢？

還差什麼？

夢柳墨想。

融合，粘合劑……

什麼是粘合劑？

天道之力，還是什麼？

腦海中浮現饫塗的力量，那力量是很好地融合的三種力量，他為什麼能做到融合？他用了什麼？

壓力，還是……

夢柳墨咬牙，心底一狠，無盡的壓力朝着三縷力量而去，那三縷力量感覺到了壓力，頃刻間就開始亂竄，終于，三縷力量的空間越來越小，它們相互撞擊，它們開始潰散。

白色的，黑色的，以及紅色的力量在亂竄，逐漸地，亂竄消失了，它們安靜了下來，夢柳墨仔細地，一點點地壓縮着這些力量。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夢柳墨忽地心中一動，看着那一小縷灰色的力量，心念一動。

刹那間，宛如火山噴發，灰色迅速分化成三種顔色，三股力量似乎被激怒了，膨脹起來，直直地沖向夢柳墨的身體。

夢柳墨下意識使用靈力，可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他體内的靈力卻無法操控，一個念頭閃過，夢柳墨迅速使用天道之力，下一刻，他睜開眼睛，猛地噴出一口血。

鮮紅的血液，夾雜着魔氣，妖氣，以及他自己修煉的靈力。

旁邊正在為夢柳墨護法的池宿臉色驟變，一個閃身出現在夢柳墨旁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