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分還能剩一半,四家分還能有什麼東西?小錢氏見擺脫不了關氏,隻能咬牙道:“行啦,你不過是想要些好處嗎,把大家都驚動了作甚。你就把那碗扣肉端去吧。”
關氏豈是那麼好打發的,“我還要那麼肉圓子,酒也要分我些。”
小錢氏眼睛裡要噴出火來,“好歹是我拿回來的,你不要太過分了。”
關氏冷哼一聲,“小氣。行吧,那我就拿這壺少點的酒。”
小錢氏不願意,“那個壺看着就不一般,裡面肯定是好酒。”不然小錢氏也不會特意順走。
關氏撇撇嘴,“不是我說,就他們幾兄弟那酒桶子,好酒孬酒有什麼分别,不都是一頓牛飲。我就是看這個酒壺好看,以後能拿來給我家心兒裝些脂粉,不然你當我樂意要這個?”
小錢氏想想也是,這酒再好喝也不過是幾口,不如那個大壺的,能給老二将就一個月呢,能省不少買酒錢。便道:“行吧,既是給心兒,我這個當二伯娘的便讓你了。”
關氏占了便宜心裡樂開了花,也不再冷着臉,笑道:“那我就替心兒好好謝謝她二伯娘了。”
見關氏拿着東西樂颠颠地回了屋,小錢氏“呸”一聲罵道:“不要臉的東西,淨想着占人家便宜。”
那關氏拿了好酒好菜也沒有透露風聲出去,隻往櫃子裡一鎖,待晚上熱一熱,便能放到明日再吃。今天柳天驕辦席面,可不得吃他的。
柳老三可不知道關氏的算計,回屋見櫃子鎖着,便知道自家婆娘又放了些好東西進去,熟練地從床頭翻了把小鑰匙出來,把櫃門一打開,直接樂開了花。滿滿的扣肉、肉圓子,香得很。
關氏是個兇悍的,知道自己動了她的東西又要鬧一通。柳老三不敢動扣肉,那東西頂上一片片大肉正好蓋滿,少一塊都明顯得很。
柳老三便拿了肉圓子往嘴裡塞,啧啧,辦廚的湯許氏倒是盡心,這肉圓子酥脆鮮香,沒有一點兒肉腥味,一吃就知道是拿上好的鮮肉炸的。滿滿一大碗,不知道費多少錢呢,還是自己婆娘會占便宜。
好菜有了不知道酒有沒有,柳老三試着翻了翻,沒想到真在櫃子最裡面翻出來一小壺。把蓋子一掀開,霸道的香味兒直接能把人酔迷糊。
柳老三細細抿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好酒,當真是好酒。
家裡日子過得不是很富裕,柳老三都記不清自己上回喝這麼好的酒是什麼時候了。哪裡還忍得住,沒幾下就咕咚咕咚喝了個幹淨,然後感覺身子裡一團火竄了上來,怎麼弄都不爽利,便悄沒聲地往村尾錢寡婦家去了。
……
洞房裡面的兩人還不知道這些麻煩官司呢,衛文康打定了主意今日是要好好修理一下自己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夫郎的。冷着臉對躺在床上翹着二郎腿的柳天驕道:“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這副樣子成何體統?”
柳天驕眨了眨眼睛,“可我是躺着的呀。”
衛文康:“……躺也要躺好,仰面朝上,雙腿放直。”
柳天驕不樂意,“那樣我睡不着。”
衛文康一臉嚴肅,“習慣了就睡得着了。常言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今天我們就把規矩立好。”
柳天驕問:“什麼規矩?”
衛文康清了清嗓子,“這首要的便是舉止端莊,言語有度,與人交往态度親和而不能過度……”
“停,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柳天驕一個打挺從床上坐起來,很是氣憤,“什麼言語有度,什麼與人交往态度親和,你是不是站在那個死老太婆那邊?衛文康,枉我對你那麼好,你居然幫着别人對付我,我對你太失望了!”
衛文康覺得冤枉,“我怎會幫她說話?我明明是……”
“你明明是什麼,你明明就是骨子裡瞧不起我,覺得我粗俗丢人是吧?”柳天驕越講越生氣,“丢人怎麼了,總比丢錢丢命好。我告訴你,衛文康,你是我柳天驕娶回家的,以後就歸我柳天驕管,你要是敢背着我跟老宅那些人勾勾搭搭的,老子打不死你。”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衛文康額頭青筋亂跳,忍不住低吼道:“你不要胡攪蠻纏,我意思是讓你離邵壯他們幾個遠點。”
話音剛落,空氣裡彌漫着一種尴尬至極的氣氛。
良久,柳天驕終于率先開口,“那啥,你是吃醋了嗎?”
衛文康矢口否認,“吃什麼醋,我意思是瓜田李下,你一個哥兒和他們來往本來就要注意分寸。”
柳天驕表示很無辜,“怎麼沒注意分寸,我們除了約着出去撈蝦,都是白天才見面的好吧。”
這可真是了不起的分寸。衛文康硬邦邦地說:“既然你們關系這麼好,當初招婿的時候怎麼沒想過他們?”
柳天驕老老實實地說:“他們幾個家裡都不窮,爹說他們娘都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