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叙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鐵青。
習硯很是無所謂地笑了笑:“你這人說話好奇怪,我不是栾亦白還能是誰?”
他捏着自己臉頰上的軟肉往兩邊扯,做出一個滑稽的鬼臉:“難不成是披着灰太狼皮的喜羊羊?還是披着喜羊羊皮的灰太狼?”
要說之前習硯還擔心過自己的表現和栾亦白平時大相徑庭,會不會導緻什麼不好的事發生。
但放飛自我一天下來,他發現,OOC的後果就是沒有後果。
那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他要支棱起來!
畢竟,栾亦白的小菊花還要他來守護!
看着面前裝傻充愣的人,封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
習硯對此早有預料,一點都不慌:“哪裡不一樣?”
封叙走到水池邊,打開水龍頭,不緊不慢地掬起一捧水洗手洗臉:“我聽趙宇亮他們說,你早上在寝室大鬧了一場。”
習硯立刻猜到他的身份:“封叙?”
“怎麼?”
“沒什麼。”習硯陰陽怪氣道,“隻是覺得他們像在外面打架輸了還要回家找媽媽告狀的小屁孩,真不害臊。”
封叙:“……”
他沒有計較習硯将他比喻成小屁孩媽媽的事,從水流聲中擡起濕漉漉的臉,目光銳利如劍,從鏡子裡定定地射向習硯。
像是要透過那具美麗的皮囊,窺探内裡靈魂真實的模樣。
“可你以前從來不會做出這種事。”
“是人都會變的。”習硯擺擺手,“畢竟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你與其在這裡幫他們出頭,倒不如勸他們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為什麼會被揍。”
他一副揍了人還理直氣壯的樣子,仿佛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幾個大字。
反!正!我!沒!錯!
猶如一朵弱不禁風的菟絲花,轉眼就變成了連路邊的狗經過都要被咬上一口的剌剌秧。
一顆水珠順着臉頰滑落,激起一片細密的癢。
封叙舔了舔唇,忽然覺得口幹舌燥。
菟絲花固然柔弱美麗惹人憐愛,剌剌秧又何嘗不讓人因恨生愛,想将它連根拔起踩在腳下狠狠蹂躏壞呢?
他斂下眼睫,遮住眼底即将翻湧而出的欲望,再擡起眼時,雙眸一片平靜,臉上又恢複了那種淡淡的,似乎帶着一點嘲弄的表情。
“你誤會了,我沒有為他們出頭,隻是忽然發現我們兩個對彼此都不太了解。所以……”
他一邊說一邊走近。
本來想以一個情人交頸纏綿的姿勢,附在習硯耳邊說完餘下的話,但瞥見他嘴角殘留的牙膏沫,封叙的腳步不由自主頓住。
他有些遺憾,隻好用更加缱绻的氣音,隔了一段距離,一字一頓地問。
“要不要深入地了解一下?”
“栾亦白爸爸?”
習硯:“……”
惡寒。
封叙撩完騷,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優雅地轉身離去。隻剩下習硯一個人被惡心得直跳腳。
他咻咻咻地揮舞着手中的牙刷,仿佛要将剛剛被封叙沾過的空氣都打散。
直到身後傳來一聲喵。
“你還好嗎?”栾亦白來到習硯腳邊,揚起腦袋小聲問。
“不!我現在很生氣!”習硯憤怒地揮舞着手臂,向栾亦白告狀,“他侮辱了爸爸這個詞的含義!”
栾亦白:“……”
他剛剛全程旁聽了兩個人的對話。
要不是親眼所見,栾亦白甚至不敢相信那個言辭奇怪動作變态的人是封叙。
“沒想到封叙竟然是這樣的人。”他喃喃自語。
“小白白,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讨厭他了吧,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要因為他平時人模狗樣的,就覺得他是好人。”習硯哼了一聲。
“他就是個衣冠禽獸大變态!你以後要離他遠點,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了。”栾亦白點點頭,然後猶猶豫豫地說出了一個令人悲傷的事實。
“可是……現在要小心他的人,應該是你吧。”
畢竟我隻是一隻小貓咪。
習硯:……!!!
*
和封叙的這次交鋒讓習硯清楚地意識到——大人,時代變了。
他再也不是那個一米八七八塊腹肌一拳一個老色批的習硯了!
昨晚要不是有牙膏泡泡的神助攻,習硯其實沒有絕對把握能在封叙的禁锢下掙脫。
栾亦白的身高隻有一米七出頭,骨架瘦小,纖細單薄,腰肢不盈一握,完美符合弱受的人設。
在習硯原有的格鬥技巧的加持下,勉勉強強可以打一打公鴨嗓這樣的普通人。
而為了滿足廣大讀者們喜聞樂見的身高差體型差強制愛絕對力量壓制的性癖,原著渣攻們個個185以上,什麼寬肩窄腰,猿臂蜂腰,麒麟臂,人魚線,公狗腰之類的形容詞不要錢地往身上堆。
就連最儒雅溫潤的學生會會長,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
習硯:吸氧.jpg
群狼環伺之下,為了栾亦白的小菊花和自己的節操,習硯決定,從今天早上開始好好鍛煉。
清晨薄薄的霧氣還未散去,氣溫依舊很低。操場各處散落着三三兩兩晨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