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拾鬥志的習硯收拾好書本,帶着栾亦白往食堂趕去。
快五點了,他吃完晚飯還要去兼職,時間有些緊。
今天買貓貓用品已經花了好多錢,導緻這個月生活費急劇減少,為了省錢,習硯隻随便打了兩個素菜湊合一頓。
考慮到不管去哪都要帶上栾亦白,而幼貓每天要喝5-6次奶,所以習硯特地買了獨立包裝的羊奶粉,随身帶着奶瓶和幾包奶粉以備不時之需。
之前課間的時候就喂過一次。
習硯提前在教學樓用溫水沖好了奶粉,自己吃飯,将栾亦白放在口袋裡,讓他抱着奶瓶喝奶。
因為貓貓喝奶的樣子實在很可愛,習硯吃一口飯就忍不住低頭看一眼。
簡直被萌地快要冒泡了。
栾亦白這具身體胃口很小,喝幾口就飽。
他從口袋中探出頭,看了看自己空掉的奶瓶,視線又落在習硯面前沒有一點葷腥的菜上。
“習硯,我卡上還有一些錢,你可以吃點好吃的,不需要這麼節儉。”他有些内疚。
“沒事,我不挑食。”習硯很好養活,“能吃飽飯就已經很好了。”
那就是曾經吃不飽飯?
栾亦白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有些驚訝,又怕直接詢問會傷到習硯的自尊心,隻好委婉關心道:“你家裡……條件不太好嗎?”
“之前在孤兒院的時候是不太好。”習硯并不覺得自己的經曆有什麼難以啟齒的,滿不在乎地說。
“不過被我那個便宜老爸找回去之後就不一樣了,我現在可是超級富二代呢!”
怕栾亦白不相信,習硯又加上了一個形容詞:“是可以一個人住一整棟大别墅的那種富二代。”
沒想到習硯的經曆會這麼複雜。
栾亦白很想問問他,為什麼會被送到孤兒院?你的媽媽呢?在孤兒院的生活是不是很苦?
可是兩人現在的關系沒有親密到無話不談的地步,栾亦白再三猶豫,還是沒有問出口。
他換了一個話題:“那你現在不是應該更不适應嗎?畢竟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超級富二代的飯桌上肯定不會有水煮白菜。”
“哪有那麼誇張,我被找回去才兩年,邪惡的資本主義生活還沒能腐蝕我高尚的人格。”習硯堅定得像是要入黨。
栾亦白被他逗樂了:“你今年多大?”
習硯放下筷子,掐着嗓子說:“剛滿十八歲~”
栾亦白:“……”
他被矯揉造作的嗓音尴尬得差點将爪下的口袋扣爛。
“沒騙你,真的是十八。”習硯皮一下很開心,“我昨天剛過完十八歲生日,今天就穿過來了。”
“那你和我弟弟一樣大诶。”栾亦白看向習硯的目光頓時多了一絲憐惜。
看看習硯獨自一人漂泊異世界依舊寵辱不驚的模樣,再看看家裡那個被父母寵得無法無天的弟弟。
栾亦白很是感歎。
都是十八歲,人和人之間的差别怎麼就這麼大呢?
習硯被盯得汗毛都要豎起來了,闆起臉說:“你不許叫我弟弟。”
青春期小男生在稱呼方面似乎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執着。
栾亦白被他的話弄得哭笑不得,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你雖然和我弟弟一樣大,但比他成熟穩重可靠多了。”
習硯被誇得心花怒放,嘴角像挂上了兩個氫氣球,控制不住地上揚。
他趕緊将最後一口飯塞進嘴裡,用以掩飾暗爽的表情,端着盤子起身:“一般一般啦,其實我……!”
話沒說完,突然被後面沖過來的人撞得踉跄了幾步,連盤子都差點飛出去。
不過習硯秉持着粒粒皆辛苦的原則,将飯菜吃得幹幹淨淨,被這一撞隻灑出去一點湯底。
栾亦白也被這意外吓了一跳,還好習硯第一反應就是伸手護住口袋,沒有撞到他。
他用爪子穩住身體,心有餘悸地問道:“你怎麼樣?沒受傷吧?”
習硯将手揣進兜裡給栾亦白順毛,“沒事,就是差點摔了。”
然後轉過身去看撞他的人。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哭得梨花帶雨的臉。
女生個子不高,才到他肩膀,像小兔子一樣瞪着通紅的眼,嘴唇抿成一條線,繃得緊緊的,也不開口道歉。
原本拎在手裡的包也因為這一撞,脫手掉在了地上。
習硯本想當場發作,但看她是女孩子,又是一副慘兮兮的樣子,隻好将氣憋了回去,認命地擺擺手:“沒關系,下次小心點就好了。”
說着彎下腰想幫她撿包。
女生卻突然用震驚全食堂的音量吼了一句:“别用你的手碰我的包!臭男人!”
習硯:“……”
栾亦白:“……”
“臭男人”習硯保持着彎腰的動作僵在那裡。
他已經能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或八卦或鄙夷的目光,似乎他是什麼腳踏兩條船的絕世大渣男。
習硯深吸一口氣,站直身體。
藏在口袋裡的栾亦白感受到他周身的低氣壓,剛要出聲勸阻,女生的尖叫已經劃破鼓膜。
吓得他摔了個四仰八叉。
而罪魁禍首此時正不緊不慢地收回狠狠跺在包上的腳,然後半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我沒用手碰啊,我用腳踩的。”
栾亦白:“……”
也許因為習硯在自己面前一直是好脾氣的樣子,栾亦白竟然忘了,幾個小時前他可是将人揍到喊爸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