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季青衍還是沒什麼反應,他直接握住懷中人纖細的手腕子往自己下腹帶,“摸摸,看滿意不,滿意的話我今晚就不走了。”
季青衍現在真的太瘦了,雖然明知不可能,但李閱川總感覺季青衍渾身的骨頭好像都被削下去一半似的,整個人弱得像沒成年的貓。
無論是捏還是握,他都不敢使勁,冷不防竟然被季青衍把手抽了回去。
“不摸,你走!”
雖然懷中人極力掩飾,但李閱川還是聽出了賭氣,他翻到季青衍的另一側,“怎麼了呢?前天不是還想摸?”
“那麼大一包,摸完肯定忍不住!”
“忍不住就做,我就是同性戀,一輩子不結婚不生孩子。”
身上的監護儀器已經撤了,要不然季青衍還能拿心率說事兒,他眼珠子上下左右亂轉。
李閱川伸手覆上他的大眼睛,笑意溫柔:“季哥,我經曆過死亡,在失去生命的最後一秒會看見自己最放不下的人。我不想讓你經曆,但如果萬一發生了,我希望你能放不下我。”
季青衍顫抖着去夠李閱川的唇,李閱川滿臉淚痕回應。
李閱川最終沒走,倆人也沒幹什麼,季青衍蓋着被子睡得昏沉,李閱川盯着季青衍的後腦勺看半宿。
第二天上午季青衍醒的晚,但李閱川是客人,在卧室必然待不住,早上八點半下來跟蔣玲和季雲山打了個招呼。
抛開自己不争氣的兒子不談,蔣玲挺喜歡李閱川朝氣蓬勃又不言不語的性格。李閱川下來的也是巧,正好蔣玲和季雲山兩口子剛要吃飯,順勢把他叫上了。
餐桌上說不好算溫馨還是詭異,若非季青衍目前極其需要休息,三人其實都盼望他能坐這兒。
李閱川基本不擡頭,想着趕緊吃完拉倒。視線範圍内突然闖進來一個蓬松雪白的包子,蔣玲邊給他夾邊說:“小川多吃點,昨天晚飯你竟哄那小兔崽子了,都沒吃什麼東西。”
也許是和蔣玲之前的那次交流過分深入,導緻兩人之間的距離被迫暴風式拉近,李閱川擡頭笑笑,然後三口解決雪菜大包子。
季雲山全程無話,但也稱不上冷臉,細看的話眼底甚至有幾分慈祥。
吃飽了又回來陪季青衍,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再睜眼就到了中午。倆人膩歪一會兒,病号直接被抱在懷中,像盆一樣端下樓。
從動作中能看出李閱川确實沒談過戀愛,公主抱都抱不明白,給蔣玲逗得哈哈樂。
季青衍自己也覺得好笑,抓着李閱川的衣領子讓人抱着自己再來一遍。
他說什麼李閱川都聽,當下起身紮馬步,作勢要抱着季青衍再回三樓,被蔣玲一句“小畜生,你少熊人家!”給攔住。
季青衍頸椎撐不住,要麼靠坐,要麼平躺。李閱川把他擺擺好橫放在沙發上,自己則挨着沙發坐在地上,盡量與他保持在同一高度。
季青衍午睡前,李閱川提出想回宿舍一趟,取些貼身衣物,季青衍指了指書桌右手邊第二個抽屜,讓李閱川随便選一把車鑰匙。
“不用,我自己坐地鐵回去。”
季青衍自己常住的公寓樓下就是地鐵口,李閱川每次過去都是地鐵。但季青衍父母家這幢别墅離市中心稍遠,最近的地鐵口也距離差不多三公裡,連打車都不算特别好打。
季青衍執拗地往前推身側的輪子,親手掏出一大袋子不規則的車鑰匙,又費勁巴力地把自己推回到李閱川身邊。
話說蔣玲給兒子置辦了三台電動輪椅,甚至還有一台能兼職按摩椅,但季青衍自己不坐,非要用原始手動的。
蔣玲記得季青衍是這麼解釋的:“要是腿真癱了,總不能胳膊也廢了。”
“好好好,我開我開,你老實點兒。”李閱川生怕季青衍用力過猛傷了本就脆弱不堪的頸椎。但當他拎着一大袋子車鑰匙站在季青衍的車庫前時,真不知道這車要怎麼開!
原來季青衍最常開的那輛路虎,竟然是最便宜的,而最裡面那一排防塵布罩着的,連車标他都認不全,更遑論型号和性能。
開季青衍的黑路虎回四海,基本相當于在大門左手邊“員工風采”玻璃展闆裡貼告示。
别的車少說都得在200萬往上,他真的不太敢開,想了想最終決定先哄季青衍睡覺,然後偷摸去坐地鐵......
季青衍醒來時沒看見李閱川,自己氣得鼓鼓的,抓起素描本就給已經起好草稿的《猛男背影》中的主人公添了一頭泰迪卷。
李閱川回來後季青衍作得更厲害,指天畫地要親要抱,要李閱川給他寫情詩,還必須是藏頭的。
唯一一位忍無可忍的竟然是親媽,蔣玲腳踩着季青衍的輪椅轱辘問李閱川:“小川,你到底看上他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