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閱川腦袋嗡嗡的,他對天發誓不願打聽别人的私事,但嚴止行總拿這些離經叛道的八卦勾引他!!“為啥要給你爸續命?!你爸這麼年輕!生病了?”
嚴止行一拍腦門,似乎不太好解釋的樣子,“不是我現在這個爸,是收養我的那個爸,你理解成我爺爺也行。”
李閱川摳摳手心,狠眨幾下眼睛,“你接着說。”
“你答應保密!”
“嗯”
“我在法律意義上是我爸的弟弟,當初老爺子要不行了,大師給出一個生辰八字,說這個陽壽可以借給老爺子用,于是家裡聯系了附近孤兒院找到了我。當時做了幾場法事,又放血又剃頭的,稀裡糊塗就在嚴家住下了。”
“那你當年有感覺不舒服嗎?”李閱川感覺自己在聽靈異故事。
“沒有吧,也可能有,記不清了。”
“然後呢?”
“然後老爺子就死了,我爸那時候還是我哥,就把我要過去了。”
李閱川腦漿子繞成了蚊香,“不是,那你倆怎麼變成父子的啊?”
“當時玩什麼遊戲好像是,打賭輸了,他讓我叫爸。”
“他讓你叫你就叫??”
嚴止行點頭,“啊。”
五分鐘後,“止行,平時生活中,你會經常遇到理解不了的事情嗎?”
“我智商是正常的,收養的時候測過,不用拐彎抹角埋汰我。”
“嗯嗯,那就行。”
又過了五分鐘,“止行,你說的是在路口燒香,可以求菩薩保佑嗎?”
“這都封建迷信。”
“不不,老祖宗留下的智慧。”
“你要給四樓那個求?”
李閱川不好意思地笑笑,“嗯。”
嚴止行“哼”了一聲,“我一猜就是,從人家那回來就這副死樣子,一點出息沒有,當年百步穿楊的能耐呢!?”
“我實在不知道還能做點什麼。”
李閱川的聲音酸楚得嚴止行聽着都難受,他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風風火火穿秋褲,“走,拿上打火機,哥哥這就帶你燒香去!”
四海辦公樓的一樓正廳供關公,兩人恭敬鞠躬上香後從香台櫃子裡偷了一捆紙錢和三炷香。
四海西側2公裡有個三岔路口,嚴止行也不知道是真明白還是二把刀,反正就說這是風水寶地,就在這燒!
李閱川在這方面毫無知識儲備,嚴止行說哪就是哪,當即從綠化帶裡挖來一捧土,按在路邊壓實,而後恭敬從懷裡掏出香插上。
初冬寒夜,北風呼嘯不止,點了幾次也沒着,到後面按打火機的手都開始抖。
嚴止行脫下外套罩在李閱川身側,三盞螢火蟲一般的細小光亮這才出現。
李閱川叨叨咕咕,說的全都是季青衍,從手術成功說到身體健康,從手部複健說到一生順遂。
“啪嗒”
中間那炷香灰斷了,在寂靜的後半夜竟然發出一聲綿長歎息。
半跪在地的李閱川下意識擡頭望向嚴止行,嚴止行凍得直哆嗦,白氣從嘴裡斯斯哈哈往外飄,“趕緊磕頭,西北方,三個響頭!”
李閱川聞言立即由半跪改為全跪,“咣咣咣”三個響頭朝着對角線的紅綠燈就磕。
把跪麻了的李閱川扶起來站穩,嚴止行才穿上自己的外套,他身體被凍得冰涼,但聲音卻熱乎:“放心吧,這把穩了!”
第二天半夜十一點半,嚴止行正打遊戲呢,餘光掃到李閱川開始摸黑穿外套,當時都驚了,“你還要去燒香?”
“嗯”
“卧槽,兄弟,你讓神仙歇一歇吧!”
“萬一神仙倒班呢?”
李閱川這次熟門熟路了,就想自己去,但嚴止行不放心他的精神狀态,意意思思說自己剛跟人對噴完,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