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突然感覺小臂一陣熟悉的麻癢,緊接着是一線灼熱,不過李閱川眼下無暇顧及。
好不容易等安保對象全部上了保姆車,隊員們才魚貫而入自家的兩台小中巴,邢軍眼尖地發現了李閱川左前臂一條血痕,“小川,怎麼弄的?”
“沒事兒,不小心劃了一下”,李閱川用右手抹了一把還在緩緩流血的傷口。
傷口不深,但比較長,大概10公分,斜斜地盤在肌肉豐鼓的小臂。
邢軍從最後一排拎出随車的醫療箱,翻出碘伏棉簽遞給傷員,“消毒,大夏天别感染了。”
李閱川道謝接過,低頭默默往傷口上擦。
接下來的行程全部在掌控之中,當晚10點,參與執行任務的隊員全數返回基地。
李閱川是唯一受傷的倒黴蛋。
按照流程,每次任務結束,負責人都會寫一份情況總結交給基地領導審閱後歸檔,于是這份總結不出意外地在第二天交到了季青衍手裡。
任務參與人數64,受傷人數1。備注:等級:輕傷,細節:左前臂硬物劃傷,姓名:李閱川。
這幾個大字“咚”地一下蹦進季青衍眼前,李閱川受傷了?我說剛才在食堂沒碰見呢!
基地各項人性化軟、硬設施覆蓋全面,傷員有直接送到宿舍的病号飯,按說李閱川這種等級的小傷,比常規訓練的肌肉拉傷都不如,但邢軍老大哥心疼人,非堅持讓小老弟嘗嘗基地的五星級病号飯。
季青衍略一思索,叫來了正在午休的邢軍。
邢中隊長睡得迷迷糊糊被一個電話叫到總經理辦公室,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連跑帶颠就往行政樓趕,沒成想老闆問的是李閱川。
季青衍:“邢隊長,李閱川的傷是怎麼回事?”
邢軍是昨天任務的副隊長,找他問具體情況理所應當,更何況季青衍知道他和李閱川私交好,當初李閱川的初試簡曆就是由他内推過來的。
邢軍:“小川胳膊劃了一道子,不嚴重,當場就消毒了,他說是接機的時候不小心刮的。”
季青衍:“接機怎麼會刮到胳膊?”
邢軍:“他沒細說,我看确實不嚴重也就沒往下問,我等會兒再找小川核實下,然後給您答複。”
季青衍:“不用了,我自己去看他。”
邢軍回宿舍先洗了把臉,然後坐在椅子上想不明白,這是很嚴重一件事嗎?怎麼連總經理都親自過問了?
特衛安保人員受輕傷再正常不過,無論是訓練還是執行任務,小磕小碰幾乎每次都會有,基地還專門設有簡易的醫務室,譬如李閱川這種小傷連醫院都不用去。
估摸着李閱川應該午睡醒了,季青衍拎着兩袋從食堂裝的水果,敲響三樓左手邊第四間宿舍門。
李閱川以為是邢軍過來看他,穿着配發的體能服大短褲,半裸上身徑直拉開門。
霎那間與門外的季青衍四目相接。
“季哥,有什麼事兒嗎?”,李閱川趕緊側身把老闆往屋裡讓。
展臂擰胯的動作把李閱川的人魚線顯得更加深重。人體結構是美術人的必修課程,季青衍以專業角度來看,李閱川身材好得不合人體比例,是女娲的炫技之作。
不止是身材,每一寸皮肉都緻命般吸引他,從厚實的肩頸到淡褐色的乳首,從緊窄的腰腹到鼓成一團的□□,無數個汗毛孔都嘶吼着叫嚣出炙熱誘人的荷爾蒙。
這是季青衍第一次進李閱川的宿舍,屋子裡比每日都有保潔打掃的他的房間還要整齊。
誠然這跟李閱川東西少也有關,就他那一大堆顔料畫布,再怎麼整理也不會看着如此空曠。“沒事兒,聽說你受傷了,過來看看你。”
沒有人不喜歡被人關心,尤其當這個人是給你發工資的老闆時。李閱川心頭一熱,“謝謝季哥,不小心劃了一下,兩天能就好,不算傷。”
季青衍往他左前臂上瞄,确實上面隻貼了一條窄窄的醫用膠布,看起來的确不影響生活。
于是他有些尴尬,這小口子再關心下去就矯情了,但他又不想走,好不容易才找機會進來的。
他坐在空着的那張單人床上,眼神飄忽琢磨接下來的話題,“怎麼弄的啊?撞媒體架子上了?”
這個問題邢軍也問過李閱川,他當時是這麼回答的:人太多了,沒注意是在哪裡刮的。
但其實他知道,一個小姑娘舉着硬塑料的禮物盒往前送,他擡手擋的一瞬間正撞在盒子尖銳的頂端,然後就劃出這麼長一條口子。
邢軍詢問時,他莫名沒有說出實情,可能是那個小姑娘的年紀和自己妹妹相仿,也可能是女孩子眼中的光芒太盛,熱烈到讓他不忍心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