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鈴響起,擾了林榆的清夢,他睜開一隻眼看了看手機,歎了口氣一鼓作氣從床上爬起來。
自從那次雲山雅莛一别,魏硯擔心林榆,也想約着孟淮之和林明謙小聚一番。
以前在美國兩家是領居,魏硯父母忙于工作,很多時候魏硯都會被送來林榆家裡做客,現在大家同在國内,林明謙也是大病初愈,魏硯理應上門問候一番。
盛情難卻,林榆便和他約好今晚在聽雨食苑見面。
林榆揉搓着眼睛從客房走出來,看着洗漱鏡裡的自己,淩亂的栗色頭發微卷,這幾天懶得打理,下巴上顯出淡淡的青色胡茬。他手支着洗漱台,拍了拍臉,開始刮胡子,又将頭發打理得一絲不苟,俨然還是那副清秀俊朗的模樣。
他給家裡重新打掃了一番,沈君珩的衣物配飾都被他收拾到櫃子最底層,柑橘味的香氛換成了白桃味,忙活了一下午,時間也差不多了。
孟淮之下午拉着林明謙出去看電影,等電影結束後直接去聽雨食苑,魏硯聽說後就說下班後順路接林榆一同走,林榆想了想,也免得自己開車了,便也沒駁了魏硯的好意。
林榆關燈出門,同一時間1101的門也迫不及待地開了。林榆皺眉看着拎着垃圾袋跑出來的沈君珩,誰出來丢垃圾還西裝革履的……
“小魚,好巧呀!”
呵呵……恐怕不是巧合吧。
林榆目不斜視看着電梯,“别這麼喊我。”
他默不作聲地和沈君珩隔開了一個身位,他身上的柑橘清香實在是讓林榆有些忍不住……昨天沈君珩死皮賴臉纏了他一會,其實他現在看到沈君珩就有種想要上去抱住他的沖動。
該死的皮膚饑渴症……
沈君珩壓抑不住眼底的難受,一臉委屈得看着林榆,那副模樣像是在說:小魚,你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林榆忙着回魏硯的消息,魏硯已經到樓下了,自然沒注意到沈君珩委屈巴巴的大眼睛。
沈君珩亦步亦趨跟着林榆進了電梯出了公寓,魏硯看着兩人一前一後出來有些疑惑,這沈君珩怎麼還陰魂不散的?騙了林榆還不夠還要這麼糾纏?
他朝林榆招了招手,林榆小跑過去,微笑道:“魏硯哥,抱歉讓你久等了。”
沈君珩如臨大敵,一臉防備地提防着面前這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大背頭”,魏硯也是如此不動聲色地打量着沈君珩,笑着對林榆搖搖頭,“沒關系我剛到,上車吧,别讓叔叔們等急了。”
林榆點了點頭,徑直上了車,沈君珩嘴唇翕動,有苦在心口難開,剛剛他不敢離林榆太近,魏硯和林榆說了些什麼他都沒聽清,隻看到兩個人和顔悅色地說着話上了車,林榆剛剛笑的他心都顫了,看起來應該是很開心的吧……
魏硯用餘光掃了眼沈君珩,轉身也上了車,沈君珩攥着拳頭緊随其後上了保時捷,自以為隐蔽地跟在魏硯車後。
這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林榆還對他笑?林榆都沒對自己那麼笑過!
沈君珩腦子裡響起了警報,危險!危險!
魏硯撇了一眼後視鏡,有輛保時捷一直和他們同路,跟的還挺緊,他輕笑一聲,“他還挺難纏呢?”
林榆早就發現某個呆瓜跟在後面了,他無所謂地将手臂支在車窗上,看着後視鏡裡的保時捷,薄唇輕啟,“幼稚。”
魏硯愣了愣,林榆的反應他倒有些沒想到,還記得小時候不管别人是開玩笑還是逗弄他,林榆雖然不會遷怒于人,但是會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他還曾經裝作不經意問過林榆怎麼如此在意,林榆當時隻是雲淡風輕地說:“不喜歡被騙的感覺。”
林榆其實是個很單純的人,小時候在孤兒院患上皮膚饑渴症,長時間得不到自己渴望的觸碰,會讓人變得孤僻冷漠。
孤兒院的大孩子大多都覺得林榆很奇怪,知道林榆喜歡與人親近,就經常逗弄林榆,使喚他做牛做馬,等林榆一臉期待得靠近,他們就會站在原地哈哈大笑,嘲諷他是個怪胎,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便揮揮袖子跑遠了,留下林榆一個人待在原地。
沈君珩騙了林榆這麼久,都和他确認關系了卻還不交代清楚自己的身份,連魏硯看着林榆做的一切都覺得不值,可林榆現在對他的态度,像是并沒有給他判死刑?
魏硯無奈地搖搖頭,知道林榆喜歡沈君珩,但卻沒想到林榆對他這麼不一般,嘴上吐槽,眼睛不是還一直盯着後視鏡看着後面那輛保時捷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