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多年的記憶再次翻湧進腦海,齊思昂放下手裡的筷子,猛地拍了一下手,把其他人吓了一跳。他卻還是興沖沖地說:“高三那年元旦文藝彙演的時候你們親了吧!”
“對。”沈遲大大方方承認,“當時你就坐在我們倆旁邊,怕你看見,緊張得手心都出汗了。”
年少情動,出汗可能跟齊思昂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但此刻的齊思昂隻覺得自己腦門兒锃亮,母胎單身的狗仿佛身中數刀。
“我就多嘴一問。”
陸哲看着他蔫下來的樣子,慶幸自己沒有在這個話題裡插嘴,但還是沒赢過好奇心,問他們倆:“當年咱班還有誰知道啊?”
他肘擊齊思昂,斯斯文文地問:“我和齊思昂是最早知道的嗎?”
“不是。”沈遲先答第二個,想了想才說,“韓曉娟知道得比你們早。”
這個名字一提,陸哲的臉色就先變了。
齊思昂一點兒都沒察覺到身邊人的反應,“誰啊誰啊,我真不記得了。”
忽然get到蘇綻和沈遲不懷好意的眼神,又偏頭看了一眼陸哲,恍然大悟,“嗷!就是當年給陸哲寫情書的那個……”
就是當年向陸哲表白的那個同桌,當年哭哭啼啼地把陸哲折騰得夠嗆,蘇綻和沈遲和他們倆是前後桌,現在嚴重懷疑陸哲轉去理科班跟這有關系。
陸哲本來已經打算開口把這個話題岔過去,沈遲卻又先他一步開了口。
還好,說的并不是韓曉娟和他的事兒。
“那年午休我偷親綻綻,被她看見過。”沈遲續上之前的話題,“她嗑得很開心。”
沈遲當年偷親蘇綻的事兒沒幾個人知道,就來蘇綻自己也是在事發好多天之後、他和沈遲都正兒八經在床上親了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但說到底這是他們兩個發展的一個契機,那是沈遲第一次偷摸幹壞事兒,也是支撐着蘇綻這些年走下來的片段之一。
挺好的,少年人的悸動能讓人回味一輩子。
在場幾個人聽見沈遲說起這事兒都挺唏噓的,走走停停這麼多年,他們都是這段感情的見證者。
齊思昂和陸哲見證了他們的學生時代,KE和阿卓跟着蘇綻追夫,倆小孩兒各自目睹了自家哥哥的這七年。
總之大家都覺得,他們走到今天真是太好了。
一直忙着喝酒的KE在這時候吹了個口哨,撺掇着沈遲把偷親老闆那一幕再演一遍,齊思昂也忙着起哄,聚會的氛圍就這麼上來了。
蘇綻卻一下子紅了臉。
床上再浪的人也知道害臊,更何況提到的是他和沈遲最純情的那會兒。
他幹巴巴地端起杯子喝了口酒,心裡很慌,沒注意是自己的還是林聽的,但味道是甜甜的果味兒,沒什麼度數。
椿城gay吧裡響當當的老闆,慌起來居然連酒杯都能拿錯,說出去人家都不信。
還好,沈遲很快解救了他。
男人回來就鑽廚房了,沒換衣服,身上穿的是一件寬松款的襯衣,但再寬松的衣服被沈遲一穿也多了點兒冷氣,他擡手給鬧得熱火朝天的KE夾了一筷子海菜,下巴一擡,指指林聽和沈雪甯。
“當着孩子呢。”
KE一拍額頭,這才想起來在場的還有兩個未成年。
但林聽和沈雪甯一點兒都沒覺得不好意思,時代不一樣了,他們在學校裡什麼沒見過,這會兒交換了個眼神,暗戳戳地跟倆哥說你們親你們的我們可以當沒看見。
新家的餐桌還算寬敞,但也經不住一群人這麼起哄,沈遲正頭疼要怎麼把這個話題岔開,忽然聽見門鈴響。
鬧騰的一群人頓時安靜下來,好幾雙眼睛面面相觑。
林聽問:“哥你們還請别人啦?”
“就還有鐘秀秀……”蘇綻皺了皺眉,起身去開門,邊走邊說,“應該不能吧。”
門開了,的确是個中年女人,但不是鐘秀秀。
五月的天氣穿一身正裝裙,乍一看很職業,但蘇綻一眼就能看出來她身上配飾價值不菲,再一眼,衣服也都是名牌。
“您是?”
蘇綻先客套地沖人笑了笑,然後才覺得眼前的人有點兒眼熟。
女人卻不認識他,問:“沈律師在嗎?我姓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