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蓬心想,他們堂堂仙門弟子,怎麼會跟垂髫小兒一樣,要什麼糖畫?
正想拒絕,就聽一道清脆聲音迫不及待道:“我!我想要一副人物糖畫,就按照他的樣子做,謝謝老婆婆。”
???
陸蓬驚訝看去,便見是他師兄年少時結交的好友,出聲的那位一身雪白内搭、外罩绛紅衣袍,腰間還垂下兩個金燦燦的小酒壺,看着風流飒沓,隻是沒想到,這般幼稚。
被他拉着的那人白衣黑帶,陸蓬方才沒認真看,此刻見了他的容貌,不覺愣了愣,心想世間竟有這般妖孽的臉,卻又隐約覺得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司辰歡沒有在意這劍宗弟子的打量,伸長脖子,滿心期待地看着老婦開始作畫。
雲栖鶴卻轉過頭,冷冷地同陸蓬對上視線,莫名的壓迫感傳來。
陸蓬一驚,還沒收回視線,便隻覺眼前陰影投落,多了一堵牆。
方淩霄擋在他身前,朝雲栖鶴拱手:“師弟無禮,鶴兄請勿見怪。”
鶴兄?
雲栖鶴挑了挑眉。
楚川和司辰歡也看過來,視線在兩人中間逡巡。
這個稱呼,這兩人有這麼熟嗎?
“晚舟兄,辰歡兄。”方淩霄的手一轉,也朝兩人拱了拱手。
他們反應過來,方淩霄稱呼他們的字,是不想他們被認出來。
一般仙門弟子以名行于外,字隻有親近好友或家人才稱呼,而且他稱呼雲栖鶴時還故意露掉一個字,司辰歡眼珠一轉,也朝他拱手還禮,真心實意道:“貴師弟所言不虛,淩霄兄果然心思周密。鶴兄,你說是吧?”
司辰歡故意朝雲栖鶴眨了眨眼,似乎在說,你從今天起就是鶴兄了。
雲栖鶴眼神從方淩霄身上掃過,并沒有回應,而是将司辰歡腦袋一轉,一句話轉移了他的注意:“糖畫好了。”
司辰歡忙朝老婦手上看去,果然,一個形貌畢顯的小人出現在了石闆上。
老婦手藝精湛,人物神态抓得很準,那小人眉眼擡起似是有幾分高傲,卻因頭大身子短,顯得十分憨态可掬。
司辰歡接過老人遞來的糖畫,越看越喜歡,湊到雲栖鶴身前:“雲……阿鶴你看”。
他想起遮掩身份,匆匆改了口。
雲栖鶴看見那跟自己有幾分意态相似的小人,冷厲的眉眼中劃過幾分無奈,然後也朝老婦道:“勞駕,按照這位仙君的模樣,也做個糖畫。”
老婦還生怕這些仙君瞧不上凡間俗物,聞言不覺歡喜:“好、好,仙君稍等。”
不一會兒,頭大身子短的小司酒糖畫新鮮出爐。
楚川見竟然沒人想要他的糖畫,傷心之餘,隻好讓老婦照着自己也捏了一個。
三個小糖人一起,齊齊整整,看着便可愛得緊。
陸蓬從師兄身後探出頭,眼睛有些瞪大。
方師兄如此正經之人,怎麼少時結交的朋友,都這麼、呃富有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