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莉怎麼回事啊?這月錢怎麼還不給你漲漲,以前攤子小就不說了,現在租了鋪子,店裡忙成這樣她能拿多少你算算也知道,你還是她大哥呢,難不成把你當牛使喚?”
方有金也歎了口氣,“算了吧,她現在和離了,一個人帶兩個孩子也不容易,你這讓我怎麼開口?”
李蘭花一下就來了勁,一巴掌拍在他後腰上,“你容易,我容易,大家都容易,就她一個人不容易是吧!你兒子的束脩不攢了?這筆墨紙硯哪一樣是便宜的?耀祖如今學得還好,咱們可不能耽誤了!”
“嘶!你這婆娘,現在真是脾氣越來越大了,輕些,輕些……”
李蘭花忍着氣,看着方有金這模樣又覺得心疼,“從前我就是太慣着你了,現在我兒有出息了,我可不伺候你,你自己去和小莉說,我向二姑打聽過了,像你這樣的在酒樓裡都屬于是後廚的大師傅,就是拿一兩銀的月錢都不算多!”
瞧他趴的好好的掙紮着要翻身坐起來,她又是一巴掌下去。
“别亂動,我還沒說完呢,我知道你也是拉不下這個臉一張口就是那麼多,咱們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總得要個五百錢,不然這苦力誰愛幹誰幹去!咱們也不稀罕了。”
方有金重新趴着又仔細想了想,最終還是應下了,别的都不管,确實不能耽誤耀祖,束脩是一筆,逢年過節得給夫子備一份厚禮,還有同窗之間這關系也得好生維護,這樣算下來,每月這三百五十錢真是不夠看。
見他答應了,李蘭花也才有了笑,“好了好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我隻再多說一句,你知道大牛給雨哥兒拿來的那些刺繡的書和畫冊多少錢一本嗎?最少的也要八十錢!好生掂量掂量吧。”
方有金腦子嗡嗡的,和科舉不沾邊的雜書都要八十錢,他這累死累活一月都隻夠買上幾本,這月錢不漲不行了!
方小莉喜滋滋的等着柳葉上門來,這麼高的月錢她肯定不會拒絕,今後鋪子裡的雜事不用操心了,松快些,她倒是能多花些心思再鑽研些别的花樣來。
沒想到還沒等到柳葉,這一大早的,大哥倒有事找她。
“什麼?五百錢!!!大哥你什麼意思?還是嫂子有意見了?”
方小莉差點沒氣冒煙,方有金絲毫不退讓,不過說到底他們是一家人,吵吵嚷嚷不好讓人看笑話,家裡的情況方小莉不是不知道,現在供着耀祖上私塾本來就有些緊巴巴的了,他心平靜和的想和方小莉好生說說。
隻可惜方小莉覺得這簡直就是得寸進尺,更是一副被傷透心的模樣,“大哥,咱們可是親兄妹,連你都不幫我?”
方有金差點松了态度,想起耀祖他才又咬緊了牙,“小莉,親兄妹也是要明算賬的,家裡确實要多攢些錢,耀祖讀書可是大事兒,費銀子的很,我不能不為他打算。”
“你如果同意的話我就繼續幹下去,不行的話就算了,明個我就不來了,我再去尋别的活計幹,你放心,這手藝我不會洩露的,也不和你搶生意。”
方有金将話撂到這兒,轉身出去繼續去揉面了,也不再管身後方小莉怎麼想的。
此時的小河村方家,小院裡放了一個背簍,方雨和許知禮兩人都站得遠遠的,許安膽子倒是大,竟還敢上前兩步過去看。
“安……安哥,你别往前了,等會咬着你!”
夏至哈哈一笑,夏季蛇多,特别是山裡,這些蛇都是在許知禮家莊子周圍抓到的,得虧了他們圍着莊子撒了一圈藥粉,不然還不知道哪天那些蛇就進屋去了。
“夏叔,你膽子真大,這些蛇都沒毒嗎?”
方雨伸着脖子往背簍裡面看了一眼,滑溜溜光秃秃的,看得他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再看兩眼,身子又是一抖,再看多少次都覺得頭皮發麻。
“放心吧,都是沒毒的我才帶過來的,等會你爹回來了瞧瞧怎麼處置了。”
許知禮最怕這種東西了,見方雨過去自己又是往後退了兩步,急得他朝着許安的連忙招手,把人叫到身邊來這才覺得心安了些。
“沒事兒的,别怕,它們出不來。”
許安摟着許知禮,現在的他已經比許知禮高了大半個頭,輕輕松松就能将許知禮護在胸前,嚴嚴實實的,隻将他一雙眼睛露了出來。
方雨可沒注意兩人在身後幹什麼,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兩眼,他覺得這蛇皮上的花紋倒是有些意思,方雨盡量忽略它們扭曲着身子吐着紅紅的信子,隻盯着那些花樣紋路。
他用心記下來,這以後說不定他還能将其繡在衣裳上呢,看得久了便也不覺得滲人了。
以至于方順孝從地裡回來的時候,竟看到了他家小雙兒還敢閉着眼睛摸一摸那滑溜溜的蛇皮。
夏至将頭尾拿捏住,讓他們全都上手過了一遍,就是許知禮,逼着自己試過一次之後小臉紅撲撲的還想再來第二遍,真是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