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姗姗來遲的君如皎看着二人又是一副不對付的樣子,扶額道:“有什麼話不必現在說了,快些回到山上。”
紅繁在君如皎面前一副非常正經的樣子,他膝行至君如皎面前道:“師尊您與師弟上山之時,弟子也收攏了這附近的信息,天鬼山不塌陷,我心中疑慮,于是将信息與老宮主說明:若天鬼山有失,以寒天宮的地勢必然随之而去。”
“老宮主聽信我一番話,立刻選擇了搬離避難,隻是慕師弟從山上帶下來的那些人還在昏迷……寒天宮本不願帶他們走,弟子也是求情了半天,老宮主也是見到女兒完好無損,才願意網開一面的。”
慕容則替君如皎罵了一句:“你怎麼這麼愛多管閑事?你是來下山曆練的,不是來做好人好事的。”
紅繁正色道:“師弟此言差矣,師尊帶師弟是來曆練法力,而我這個當師兄的,為師尊與師弟鋪好一切路,不叫任何無關的事讓師尊憂心,就是屬于我紅繁的曆練,弟子叩謝師尊能給紅繁這樣處事的機會。”
紅繁說着,砰砰砰朝君如皎磕了三個頭。
慕容則大呼一聲不好。
前世,紅繁跟師兄弟有什麼沖突,就是靠着這招去君如皎面前賣慘的。
每次,紅繁都能得到君如皎的一番安慰,另一個人也由此會被君如皎冷落一陣。
果不其然,紅繁擡起頭,話鋒一轉,十分委屈露出剛才與慕容則沖突之中劃上了的臉:“弟子自知有錯,不能叫師弟滿意,師弟替師尊懲處也是應該的,弟子不敢有怨言。”
平心而論,君如皎是很寵愛紅繁的,紅繁“解語花”的名号絕不是浪得虛名,不然也不會在慕容則死後接任首徒的地位。
君如皎看着紅繁臉上的傷,關心道:“還真不輕,你師弟用手打的麼?”
紅繁嗫嚅着,點了點頭,用臉去貼君如皎的手。
君如皎緩緩将手抽出來,溫和道:“師尊不計較你惹得你師弟動手了。你記得去給你師弟的手上個藥,這樣大的力度,我怕他手麻了。”
——
不遠處,樹林之後。
蚊子聲響的聲音。
“君如皎在那……他不會是要回天雪山了吧?”
“一旦他回了天雪山,我們今後再也沒有機會殺了他了!天鬼山的罪人,就理應給天鬼山陪葬……”
老頭看着身邊一臉凝重的君湘,低聲道:“剛才你做的很好,雖然南宮齊還是跑了,但你那一刀是真的又狠又準,我還以為你還會被父女之情牽絆呢,畢竟你假扮了他女兒這麼多年,他也是真的疼你。”
君湘冷笑道:“父女之情?我心裡隻有天鬼山,最讨厭這些惺惺作态的小人,就算對着我道歉有什麼用,還想讓我原諒他這個父親做的一切……真是令人惡心。”
二人說完這個話題,相繼沉默了一會。
很快,君如皎師徒便出現在了二人的視線中。
君如皎三人重新上了馬車,原來的大馬車被寒天宮弟子避難用走了,隻剩下一個能乘坐一個人的小車,君如皎本想讓慕容則坐進去。
慕容則還是很尊師重道的,除了想報複自己師尊以外。
他實在接受不了君如皎為他牽着馬在前面走,推脫片刻,還是叫君如皎上去了,就在君如皎撩着頭發,擡腳的那一瞬間,一道極輕的“殺”從樹林背後傳了出來,幾隻飛刀便朝着君如皎射去。
随着一聲爆喝“拿命來”。君如皎的臉色有些沉。
沒了能帶徒弟曆練的作用,這群人就像跳梁小醜一樣招人煩,君如皎是真的有些覺得礙眼。
這個世上居然還有人上趕着給人添麻煩,真的是招人煩。
君如皎當即拔劍,霜輝橫在手中,而後傾注靈力,打算一擊必殺。
君湘是老神巫的女兒,他确實是被老神巫撿回來的。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是他要天鬼山收留自己的麼?在君如皎寡淡的情感裡,他甚至不能理解人類緣何相愛,更别提報恩了。
劍意寒冷徹骨,君湘幾乎聞到死亡的味道。
下一刻,霜輝貫穿了一個人的身體——
一具蒼老的身體挂在霜輝上,那人穿着不同尋常,身上卻滿是血痕,像是剛才就受了不少的傷。
他奮力擡起頭,想去摸摸面前女孩的臉。
“湘兒……”
君湘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