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玉緊随其後。
李季夏用刀柄在自己腿上磕了下,借由疼痛奪回控制權,他的手腳根本不聽他使喚。
重新來到客廳,時牧環顧一圈後第一時間向着大門而去,盡可能輕地把門關上。
易文玉徑直向着神龛而去。
靠近,易文玉先是看了看,沒看出任何異常後,把整個神龛拿起來檢查。
屋裡很黑,他們又不敢點燈,易文玉隻能用手挨着摸索。
“怎麼樣?”時牧問。
易文玉搖頭,“就是個普通的神龛。”
話音落,易文玉再次看向李季夏。
李季夏硬着頭皮閉上眼睛感覺,幾乎是他試圖去感受的瞬間,之前那種強烈到讓他想要逃跑的恐懼就再次襲來。
“還在裡面……”李季夏聲音沙啞。
易文玉蹙了蹙眉,作勢就要再摸索一遍。
時牧不知從哪裡掏出個手電筒,看了看門口和窗戶确定附近除了他們沒有别的東西後,對着神龛打開。
黑暗被驅逐。
易文玉立刻集中注意力仔細觀察。
檢查完外面,兩人又把神龛裡面也檢查了一遍。
一通檢查下來,他們依然沒能發現任何異常。
時牧快速關了燈。
易文玉把神龛放了回去。
三人重新回去廚房。
席地而坐,易文玉和時牧皺着眉頭思索那神龛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季夏注意力在時牧身上,“……你為什麼會喜歡上我?”
他并不覺得自己有多差勁,相反對自己的腦子還挺有自信,但那是在沒有鬼的前提下。
他父母車禍去世後,他奶奶受不了打擊半年後也病逝,那之後他家就隻剩下他和他爺爺。
他爺爺身體也不太好,再加上随着網絡逐漸發達照相館慢慢沒了生意,他從高中就開始偷偷打工,高考那幾天都還是請的假。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考上了一所很不錯的大學。
畢業後,他爺爺去世,他不想關掉照相館就自己摸索着在網上接活,僅兩年,他就從毫無經驗到小有名氣。
如果是其它副本,如果面對的是喪屍是怪獸,他就算拼不了體力也能拼一拼腦子,可偏偏是鬼,他最怕的鬼。
他對鬼的恐懼已經不隻是心理上更是生理上的,光是看見身體就止不住地顫抖,更别提去思考去對付。
而時牧……
易文玉很有經驗,知識儲備也相當豐富,這一點李希和古欣加起來都比不上。
李季夏不知道時宴裡其他人都什麼樣,但能讓易文玉這樣的人心甘情願跟着,時牧肯定很優秀。
從時牧他們并不驚訝他怕鬼這一點來看,“李季夏”應該也是怕的,那也讓李季夏不能理解時牧為什麼會喜歡上他?
總不能是喜歡他瑟瑟發抖的樣子。
如果是這樣,那時牧的口味也太特殊了些。
面對突然而來的詢問,時牧有瞬間的驚訝。
下一刻,他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你很好。”
“例如呢?”李季夏追問。
易文玉目不斜視,努力把自己當成空氣。
對于突然多出來的這個男朋友,時牧說得并不多,他們隊裡的人都很好奇,之前甚至不顧時牧的阻撓組團來看過。
時牧就像一個不善言辭的人被硬生生剝開外殼,“……你救過李希和古欣,還回頭去找我,你就算害怕也絕不會丢下隊友逃跑。”
李季夏不語,他并不是那麼好的人。
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逃。
“我以為你會喜歡。”時牧聲音壓低。
易文玉沒聽明白,什麼喜歡不喜歡?
李季夏卻瞬間就明白過來時牧說的是第一天夜裡的事,他喉間不受控制滑動。
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襯衣永遠扣到最上,再加上那一副金邊細框的眼鏡,時牧看着一副禁/欲克制的模樣……
李季夏努力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轉而思考另一件事。
時牧說他之前救過李希和古欣。
他之前嘔吐的時候李希也說過,他已經逐漸習慣不吐了……
他并不是時牧他們的“李季夏”,但既然什麼都和他一樣的“李季夏”能做到,那他肯定也能做到。
李季夏深呼吸,努力讓空氣充滿肺部,以此驅逐侵入四肢百骸侵入每一個細胞的恐懼。
他試着去思考,思考如果沒有時牧他們,如果是他,他會怎麼想怎麼做?
徐如說,是因為她婆婆張梅珍一直想要個孩子,而她和黃毅安沒辦法生,所以才在機緣巧合之下去找了那大仙。
這裡面不确定因素太多,專門為徐如三人設了個局的可能性不大。
但徐如也說黃恩寶出現異常後他們回去找人時,幫他們遞八字牽線的人在他們上山後第二個月就搬走了。
那人應該早就知道會出事,隻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時候。
黃恩寶也确實是徐如懷上二胎後才出的事,那會已經是三年後——
李季夏猛地看去,“我們去找徐如——”
如果徐如和黃毅安不能生,那徐如肚子裡的二胎是哪來的?
“咔。”
李季夏話未說完,什麼東西握住門把手上的聲音就自大門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