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從辦事處裡出來,把方文瑞提溜上車的時候,他好像看到這人胸前用來裝飾的小口袋裡露出了卡片一角。
和寅遲當時遞給他的名片一個顔色。
方文瑞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起名片,老實道:“嗯,拿了。”
“在哪兒?”
“在我房間。”
換衣服的時候順手就扔在那兒了。
他本以為方棋會讓他去拿過來,但他隻是沉默了一下,又問:“上面有什麼?”
方文瑞:“有他的聯系方式。”
“還有呢?”
“沒了。”
“工作地址?”
“沒有。”
“……”
“你們那工作應該也不方便讓人知道工作地址吧?”
他到現在還覺得方棋跟寅遲是同行。
方棋看了他一眼,也沒說破。
要是讓這人知道現在坐在他面前的人已經不是人,他得當場吓哭。
方棋不想哄孩子,略過這個問題說:“你幫我查查他。”
“啊?我嗎?”方文瑞一愣:“怎麼查?”
方棋:“?”
他哪兒知道?
“你們有錢人查個人不是一句話的事?”
方文瑞:“???”
誰說的?他怎麼不知道?
方棋:“……”
書裡說的。
算了。
就算真的能辦到,估計也得方雲松才行。
讓方雲松幫他查人?
找不着拉倒!
方文瑞見他突然郁悶,忍不住道:“你幹嘛不直接打電話問他?他不是讓你有事聯系他?”
這個方案方棋也不是沒想過。
可他打了電話要怎麼問?問“你身上為什麼有我的因果線?”
那寅遲大概會問:什麼是因果線?
然後會說:那一定是我們前世有緣。
方棋頓時掉了一噸的雞皮疙瘩。
他果斷道:“不問。”
方文瑞:“……”
這是在幹什麼?鬧别扭嗎?
方棋突然不說話了,方文瑞也不敢打擾他,他安靜地吃着披薩,眼睛卻直勾勾地盯在方棋臉上。
方棋:“……有屁放。”
方文瑞頓時咧嘴一笑,往他那邊湊了湊,問了一個他在飯店裡就想問的問題:“你到底為什麼會去鳳凰飯店啊?”
這人肯定不是去吃飯的,但也肯定不是去接他的。
方棋瞥他一眼,也沒賣什麼關子,把回來當晚聽到他房門外有怨靈撞門的事說了。
方文瑞聽得一驚:“那麼早就找上我了?”
而且還是頂着他的臉的一團肉泥?
那他要是像在濃霧裡那樣直接吓暈了怎麼辦?
如果沒有方棋,他豈不是昨晚就嗝兒屁了?
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那……那我要是飯吃得再早點兒,我是不是在你來之前就要噶了?”
方棋:“嗯。”
“……”
所以方棋不是來救他的,也有可能是來替他收屍的。
嘤。
方文瑞後怕得想哭。
要是他真的沒了,他爸媽得多難過啊!
想到這裡,原本在他眼裡還有點不近人情的人,現在簡直就是聖光普照!
方棋:“……”
就很想把人踹出去。
但他最終沒有這麼做。
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方文瑞脖子上出現的黑色印記,讓怨靈在半夜找上門,謝辭給他的檔案裡,之前死掉的人也都是被追蹤之後死在了自己家裡。
可飯店裡突然爆發的“獸潮”,客人是被困在了濃霧裡,無處可逃。
長甯街為什麼會突然形成一片鬼域?
那些怨氣真的是李曉博一個人的嗎?
他放過了相對無辜的錢友生,身上也沒有沾染過多人命的煞氣。
李曉博涉及的應該隻有昨晚在飯店裡的那兩條人命,那在此之前,那些死在自己家裡的屍體,是誰殺的?
為什麼偏偏是他到了飯店之後,“獸潮”才出現?
方棋好似被一大個謎團困住,遲遲找不到出路。
片刻後,他拿出手機,把自己的疑惑上報。